七芒星(54)

太尴尬。

尴尬且丢人。

陆延坐在地上揉手腕。

饶是他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63分队队友。

就在刚才,他还对某位大少爷夸下海口,甚至用自己的尊严发誓:

我就是狗!

我跪下来叫你爹!

……

陆延在这种尴尬的气氛里想了一堆,想到‘爹’那里的时候,听到一声:“喂。”

陆延抬眼。

发现肖珩正蹲在他面前。

肖珩半耸着眼皮,冲他伸手。

伸了会儿似乎是不耐烦了,又说:“手。”

陆延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一下:“都是意外,我本来马上就要把他打趴下了……”

陆延说没能完。

肖珩直接掐着他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低头看他掌心。

死胡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隐约从顶上倾泻而下,照在青石板地上,仿佛照出几圈斑斓的波纹。

除了破点皮以外没什么问题。

肖珩正打算放手,然而看着看着注意力偏移,他早就知道这人手指又细又长,现在握在手里才觉得是真他妈长。

肖珩目光又往上移。

发现陆延指尖是一层茧。

“没事。”陆延把手抽回去,“没伤到那儿,又不是骨折,回去消个毒就行。”

肖珩也没多说什么。

他起身,语调平平:“走了,狗儿子。”末了又低头看他,“能站起来吗。”

狗儿子叫得真他娘顺口。

“……”

陆延想把边上的垃圾桶往这人脑袋上扣。

之前参与围剿行动的几十个人依旧没放弃,即使跟丢了也还在左街右巷里举着灯搜查。

伟哥抓到逃犯打电话通知陆延的时候,他正跟肖珩吵“狗儿子”这个称号。

“谁是你儿子?”

“啧,有人自己上赶着要认爹。”

“……”

伟哥在电话里激动地喊:“抓到了!在咱小区后门!”

“被我摁地上,整得服服帖帖的。”

“哥,先不提这个,”陆延蹲在死胡同口说,“你再提醒我一句,告诉我杀人犯法。”

逃犯确实被摁在地上。

伟哥还用他事先别在腰间的粗麻绳将他五花大绑绑了起来,陆延远远就看到逃犯被捆得跟只大闸蟹似的。

伟哥拍拍他的头:“你!问你呢,为什么买橙汁?”

虽然陆延刚才战绩“显赫”,一打就飞,但他心态调整得快。再出现在逃犯王某面前,又是一副“老子牛逼”的样子。

——现在趴在地上的是你,站着用鼻孔俯视你的,是老子我。

陆延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开了手电筒,蹲在一边用手电筒照他,跟电视里演的审讯犯人一个样:“说话。”

逃犯被追了一晚上,灵魂都已破碎,他迎着强光,哭着说:“……放过我吧各位大哥。”

伟哥:“你买橙汁有什么企图?!”

逃犯彻底崩溃了:“我渴啊!”

逃犯哽咽道:“我口渴买个橙汁还不行了吗!我在下城区土生土长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钱装监控的小卖部!谁知道会被拍下来啊!谁知道你们那么多人闲着没事干就盯着我!我容易吗!”

陆延:“……”

肖珩:“……”

伟哥:“……”

张小辉:“……”

第24章

“大家上午好, 欢迎收看今日新闻。”

“昨日夜间12时, 警方接到热心市民的报警电话, 称已抓获逃犯王某。”

陆延不到二十平的小房间里充斥着电视节目声响,小电视挂在墙上,那是他去年从甩卖市场上淘来的二手货。

电视机前蹲着两个人。

肖珩没睡醒, 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还在补觉就被陆延拽起来。陆延现在进他房间就跟进自己屋似的,一点也不见外。

肖珩说:“以后别敲我门。”

陆延看他一眼:“你当我想敲?你那屋不是没电视吗。”

肖珩:“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回放。”

陆延没理他, 嘴里咬着根油条说:“来了, 准备录像。”

肖珩不为所动:“自己录。”

“我在吃饭,”陆延说, “不方便。”

肖珩把他手里那碗粥端走:“现在方便了。”

“……”操。

陆延手里空了之后,肖珩才发现他掌心破的那一块看着比昨天晚上刚摔的时候更严重——岂止是没上药, 根本就没处理过。

女主持人这回播报新闻的语气不再毫无波澜:“接到电话后警方立刻赶到现场。”

她说着,背后的屏幕切换成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被捆成大闸蟹的逃犯王某。

女主持人又道:“昨夜,对下城区市民来说是个不眠之夜,无数市民众志成城, 以惩奸除恶为己任, 积极搜集线索,最终锁定王某所在的小区,将其一举拿下。今天我们邀请到这位市井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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