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118)

“去了医院也是作!”大婶跟着补了一句,“白瞎那份钱,早死早积德!

额……夏耀嘴角抽搐两下,这家人到底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后来夏耀和宣大禹给大婶买了些年货送回家,才算从她嘴里套出一些闲话。

原来李春青和王开财年轻那会儿都是喇叭班的,也就是当地的革台班子,十里八乡丧葬都叫他们去唱。王开财专门唱反串,李春青是跳脱衣舞的,而且是脱得一丝不挂的那种,这在过去的农村是非常喜闻乐见又伤风败俗的一件事。

”那女的可不要脸了,常手在外瞎勾搭,生了个儿子也不知道谁的杂种,两三岁就被她拽着上台表演杂耍。她婆婆活着的时候,成天被她虐待,你都不知道有多惨,我在这院老听见那老太太哎呦妈哟地哭喊,那眸子我都快成精神病了我!”

“你知道那老太太怎么死的么?上吊吊死在孙子房间门框上了!那孩子就是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哄大的,最疼这个孙子,那得多大从仇才能这么折腾孩子啊?”

夏耀完全无法想象,有一天早上他醒来,看到自己的至亲吐着上舌头吊死在门口的情景,那简直就是对生活希望的扼杀啊!

大婶又说:“后来王开财跑了,李春青落了一身的病,她那屋那个味儿啊!哎呦,有时候飘我们院来,能把人熏死。那孩子也常年不着家,他妈病了他也不回来看看。要我说就是李春青就是活该,报应!”

大婶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好像积掼了很多年的憋屈,阀门一开就止不住了。一直到暮色降临,宣大禹和夏耀才拖着疲惫的一颗心往回返。

长长的一路沉默,夏耀终于开口。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惯偷,你想啊,他打小学杂耍的,手脚肯定利索。”

宣大禹脸色变了变,语气已经没有来之前那么有力了。

“你没听那个大婶说么?他和他妈那么大仇,偷钱不一定是给他妈看病,说不定是自个拿来吃喝嫖赌。”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夏耀只问一句,“你还追他么?”

宣大禹绷着脸说:“看在他奶奶的份上,免了!”

夏耀总算松了一大口气,事情算是基本弄明白了,心里唏嘘不已的同时也算是放下了。毕竟这个世界乒有那么多人,每个人都会有各种坎坷磨难,也会有自我保护的方式。同情心是施舍不过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还对方一份尊重。

宣大禹一把将夏耀的脖子揽过来,嘴里的烟雾呛到他的鼻息间。

“不‘追,他,改追你怎么样?”

夏耀募的一顿,而后用胳膊肘硬生生地将宣大禹撞开。

“滚犊子!”

宣大禹笑着跌靠在座椅上,说:“我发现你现在时不时冒出一句东北话。

夏耀直接眼睛一闭,不再搭理宣大禹了。

第二天,夏耀在单位补了一天的觉,晚上回到家精神了。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看到上面的未接来电,嘴里呕摸出一丝甜味儿,美不滋的拨了过去。

袁纵正坐在老家的炕头抽烟,看到号码,眉宇间浮现不易察觉的喜色。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夏耀敛着笑说:“看看你还活着没。”

袁纵掸了掸烟灰,没说话。

“在那怎么样啊?”夏耀问。

袁纵就一个字,“冷。”

夏耀哼了一声,“你丫也知道冷了!”

“我不冷,我是怕你不知道我冷。”

夏耀嘴里的笑没憋住,荡漾了出来。

袁纵感觉到夏耀的情绪转变,忍不住问:“今儿你态度怎么这么好?”

“好么?”夏耀矢口否认,“我一直都这样啊!”

“又干什么坏事了吧?”

93兄妹唠唠嗑。

“我能干什么坏事啊?再说了,我干坏事也轮不着你来管啊!”

“那你想让谁管?”袁纵沉声质问。

夏耀嘿嘿一乐:“自我鞭挞。”

“真鞭挞了么?”

夏耀差点儿让袁纵绕进去,幸好反应快,直接驳了一句。

“我又没干啥坏事我鞭挞什么?”

袁纵低沉沉笑一声,他这么说无非就是逗逗夏耀,他对夏耀实打实的放心。在他心里,夏耀就是表面上招人实际上特乖的一个小孩。能让他操心的事无非就是吃点垃圾食品,偷摸在被窝里搞点儿小动作堆……还真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夏耀问。

袁纵说:“没干什么,把老家收拾收拾,重新装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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