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周周复始(29)

我想起自己拿着一点点零用钱站在小卖部抉择到底要买水蜜桃味道的还是草莓味道的话梅的时候,那种兴奋和痛苦交织的感觉。

我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跑4×100米接力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激动所以忘记接棒就冲了出去,害得班主任踩着高跟鞋抓着接力棒在后面一路追我。

我想起六年级得知全市××杯奥林匹克竞赛取消的时候,我和一个同样忐忑了好几个星期的女生在操场上拥抱着欢呼。

我想起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隔壁班帅气的男孩子在路上堵住我说“我喜欢你”,我板住脸对人家说“我们年纪还小,重要的是好好学习”——跑过转角却再也控制不住脸上快乐的表情,蹦蹦跳跳,然后绊倒在台阶上,狗啃屎,还扭了脚。

我想起高中三年级因为学业压力和暗恋(……)而心情抑郁,散步到行政区的顶楼,在雪白的墙壁上发现了许多人的涂鸦,可惜手中没有笔,所以只能用指甲在最隐蔽的角落刻下,“×喜欢××,可是谁也不知道”。

后来,大学的暑假,回到学校,发现那片墙被粉刷一新,所有匿名的心里话都被时光压平,变成一片空白。

他们就这样不见了。

2010年的七月份我正式毕业。如果我的故事也能压缩成一个剧本,恐怕我已经彻底告别了第一幕,步入可能被老板和同事打磨的第二幕,在喧闹的职场,为房子、车子和所有世俗的热热闹闹、冷冷冰冰的东西打拼。虽然告诉自己要坚持最初的梦想,然而结果究竟怎样,谁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有第三幕,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面最后一次“玛丽苏”的时候,会不会哭。

我希望不会。

有一句我很喜欢的话。

“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好妈妈,将我自己不曾得到的所有尊重与理解都给你。”

我做了一次万能的妈妈,我给了余周周我错过和希冀的一切,包括一个充满希望的美好结局。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弥补。

然而这不是自传体,我不是她,我们都不是她。

但是我祝福所有阅读这本书的、同样拥有玛丽苏情节的妄想症患者。

我祝你们“万事胜意”。

就是说,一切都比你所想的,还要好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篇后记会收录在还没出版的《你好,旧时光》再版下册里面。

不过,这些话,都是我想给大家说的话,所以就先放出来了。

10

10、37.2℃ ...

“饿扁了。”温淼往桌子上面一趴,毛茸茸的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摆了摆,像初秋迎风招展的狗尾巴草。

“你早上没吃饭?”

辛美香下意识动了动嘴唇,想说的话却已经被左前方的余周周说了出来。

那么自然,语气熟捻亲切,辛美香不禁在小失望的同时,心里一阵轻松。

如果被自己说出来,一定很生硬吧,一定很拘谨吧,一定会被听到的人……想歪吧?

怎么会像他们那样理所当然,那样好看的姿态,亲密的态度,举手投足都带有一种不自知的矜傲。

辛美香低头继续在演算纸上推算电路图,只是自动铅笔芯“啪”地折断,断掉的一小段飞向了左边隔着一条窄窄过道的温淼。她的目光顺着铅芯飞行的路径看过去,温淼正可怜巴巴地趴在桌上,脸正仰着,抬眼望向前方余周周的后背,额头上皱起几道纹路,右手却不消停地揪着余周周的马尾辫。

“我说,你肯定有吃的吧?我发现你最近好像胖了,真的,脸都圆了,你怎么吃成这样的啊,二二,交出来吧,你肯定有吃的……”

在马远奔幸灾乐祸的夸张笑声中,余周周一言不发,抓起桌子上的现代汉语词典回身拍了过去,动作干脆,目光清冷,辛美香甚至都听到了温淼的下巴撞到桌子时候发出的沉闷声响。

“干嘛拍我?”温淼跳起来,捂着下巴嗷嗷大叫,“你想拍死我啊?”

余周周眯起眼睛,笑得一脸阴险:“你知道的太多了。”

辛美香收回目光,努力将思路接续到未完成的电路图上,然而题目已知条件中剩下的那一段电阻就死活不知道该放到路径中的哪一段。

“该死的,初三刚开始,距离中考还有一整年呢,急什么啊,把早自习提到七点钟,我六点多一点就要起床,怎么起得来啊,赖一会儿床就来不及吃早饭了嘛……你到底有吃的啊,还是你已经都吃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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