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18)

他撑着腰站在她面前,脸上神色难断。稍顿了下说:“你进去,我看着你。”

南钦推脱不得转过身开门,刚拧开把手,他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压在了门框上。

“今晚我还睡这里,好不好?”他气喘吁吁找她的唇,手指顺着她的腰线滑下去,把她紧紧勒向自己,“明天让她们收拾大房间,那间婚房空得太久,上次我母亲还在问,被我搪塞过去了。这么下去总要露馅的,叫她知道我们生分了不好。”

因为当初是极力争取,哪怕现在摇摇欲坠,也要设法让表面光鲜。南钦有片刻闪神,他纠缠上来,她避开了说不要。他却不肯放弃,挟制住她两手,顺势反剪到她背后去。

良宴现在乱成了一团麻,什么都想不起来。欲望像沉睡的火山,不触动尚且可以将就,一旦爆发就抵挡不住。他爱的这个女人十个月没有让他近身,他像个苦行僧一步一匍匐,现在她在他怀里,他满脑子就只剩要她。

南钦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屈服了。她也不想一直和他吵下去,要达成和解,这种事不可避免。他吻她,唇齿间还有糕点的芬芳。她听他一递一声叫她“囡囡”,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他占领了。不管他的出身多辉煌,也不管他的军衔有多高,他在感情方面霸道又幼稚。残忍的幼稚,很多时候伤人伤己。

她抚他的后脖子,他新剃的头,头发茬子短短的,扎人手心。他的唇缓缓移到她的下颚,她抬起头,脖颈拉伸出一个绮丽的弧度。他把脸埋进她微敞的旗袍领口,一点一点细细的啄,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放进蓬松的被褥间。

房间里没有点灯,门开着,走廊里的光照进来,照亮了地毯上细密锦簇的花纹。那么热闹的编织,一路延伸向黑暗里,到那铜铸的的c黄脚下分散开,各奔东西。

c黄是西式的,c黄头有金属管子扭成的花纹,锃亮的镀金遇着光,倒映出无数扇小门。南钦不习惯这样,捂着眼睛朝外指,“总要把门关好吧!”

良宴有些扫兴,她一向中规中矩,要她豁出去,大概真的会要了她的命。反正她在他手掌心里,他也不怕她跑到天上去。拧亮了台灯把门阖上,屋里荡起一层浅黄色的光,她就坐在光晕下,偏着头拆她鬓边的珍珠发夹。他靠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夹子远远抛向梳妆台。梳妆台一角放着他的配枪,金属片和枪管相撞,叮地一声脆响,然后弹落到地上,沉寂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潇湘过客和唫銫姩蕐的地雷!

感谢紫气东来ròu丸子的两个手榴弹!

鞠躬!

明天不更,后天继续。

☆、第10章

德音回门这天良宴有公务,临走的时候在南钦额头吻了一下,说今天要去趟南京,也许天黑前赶不回来了。

南钦还有些迷糊,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穿着睡袍一直送到楼梯口,“要去南京啊,开车来回就要一天呢!”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瘦瘦的脚背和足弓,十个脚趾陷在短绒里粉嫩可爱。他看着她,倒有些恋恋不舍了。重新折回去替她整整晨褛的翻领,笑道:“舍不得我走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吃的,也不是光乘车一个法子。如果着急要我回来,地勤那里调个专机也可以。”

她说不必,“你忙你的,家里也没什么事,不用当天赶回来。行程太紧了人辛苦,在南京住一夜,明天不慌不忙的才好。你这里定了不回来,我今晚就住在寘台吧!雅言说妙音下午要打疫苗,怕大嫂一个人弄她不住。我们陪着一道去,回头再陪雅言去烫头发。”

良宴说:“出去走走也好,不过你千万不要烫。”

南钦嗔怪地暼他一眼,“为什么?我也想换换发型。”

“那些电烫的拿捏不好会烫糊了的。”他正了正领带道:“蛮好的一头黑发,烫得满头卷,一个闪失就发黄,可惜了。你昨天看到刘处长的夫人了吗?后脑勺简直像个鸡窝,发梢都焦了,那样好瞧么?”

他就喜欢不经雕琢的,所以南钦常年都是直发。他说这样子好,看着和上学时候没什么分别,似乎对海外那段时光无限眷恋。南钦却有点怏怏的,他霸揽得太宽,很多新潮东西都不让她接触。虽然她偏好传统,但是周围的女性都尝试了,她也有从众心理,偶尔也会跃跃欲试。和他理论是理论不通的,只有敷衍过去先斩后奏。她推了他一下,“知道了,你快走吧!”

俞副官已经在大厅候着了,良宴略一顿,转身便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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