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是……”我的心跳动得一团乱,手将电话紧紧贴在耳朵上,好担心听不清他下面的话。
“我是……陈凌……”
虽然已经听出他的声音,可是听到陈凌两个字的时候,我还是惊讶地无法控制自己剧烈颤抖的手臂。
他见我不说话,问:“很久没见了,你过得好吗?”
我的鼻尖一阵酸楚,多少心酸和思念想要倾诉,这一刻,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好,你呢?”我问。
“也还好,我听说你妈妈去世了,是吗?”
“是,三年多了。”
“我曾经给你家里寄过信,你收到了吗?”
“没有,我的家早就不是我的了。”
“……”
“……”
他问了很多没有意义的话,却没提感情,过往就像是风,吹过后,除了凌乱什么都没有留下。
最后他说:“我没事了,再……见吧……”
他的“再见”拖得好长,似乎他都在怀疑是否有再见的可能性。
那一瞬间,我发疯一样握紧电话,像是握着我最后一丝希望:“陈凌,陈凌!我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想你?”
回答我的是“嘟嘟”声,不知他是没有听到我的思念,还是不想听到我的思念,他就那么绝情地在我的等待上画了句号。
那天,我哭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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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春天的黄昏,芬芳的青糙香飞过我的长发,却挑不动我的心弦。
挽着柳阳走到宿舍楼下时,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生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找人,也好像在等人。
那男生一见到我就目不转睛盯着我的脸,像是要把我吞下去。
我早已习惯这种注视,若无其事从他身边走过,根本没有留意他的样貌,只模糊觉得他很邋遢,头发至少半个月没洗,粘乎乎贴在脸上,衣服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污渍。
我一向最讨厌肮脏的东西。
“姚冰舞!”听见他嘶声竭底大叫着我的名字,我也装作没有听见,我是全校出了名的的冷若冰霜,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他见我不理他,有些恼怒,冲过来扯住我的衣袖:“姚冰舞!”
“什么事?”我挣脱开,冷冷地问。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陈凌!”
我全身一颤,忘情地撩开他额头的发,仔细地看清他的脸。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用力摇摇头。
他笑了,即使他的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像个脸谱,但他笑起来真的非常迷人。
他说:“两个人能重逢真的好难……”
我说:“再也不要放开手,好吗?”
他依旧和从前一样,不顾众人的目光,紧紧把我搂在怀中说着:
“不放,永远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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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污秽的小旅店里,c黄单上还渍着大片的污秽和褶皱。
我皱了皱眉,还是忍了。
坐在c黄边,我从包里拿出路上买的药膏,一点点给他涂着,从脸上涂到下颚,从肩涂到腰间……
下面似乎还有伤痕,我正想着是不是该继续,陈凌猛然转身抱紧我,颤动地喉咙里叫出我的名字。
“冰舞……”
他的渴望像是魔咒,点燃我压抑着的感情。
我忘情地环着他的肩,闭上眼……
久别重逢的缠绵最是蚀骨,我们吻了多久我都记不得,只记得那充满渴望和激情的唇舌纠缠,像是黑色玫瑰妖艳的颤动着花瓣。
那时候,他放在我腿上和腰间的手如果再向上移一些,如果顺着我刚过膝的裙子伸进去,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可他没有,虽然他手心里的汗水已经弄湿了我的裙子,但他的手由始至终都乖巧地放在一个地方。
依依不舍地结束了拥吻,我倚在他怀中问:“你怎么会来找我?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
“我来……只为了你那一句:我想你。”
“陈凌……”
我的呼唤又消失在他口中……
简陋的小旅店里我们用心跳诉说着真切的爱恋,四年了,我们已经长大,但依旧是青涩的少男少女,爱得抵死缠绵。
在我还能抓住最后残留的一点理智时,我推开他,摸着他赤裸的背上块块伤痕问:“谁把你被打成这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