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边翅膀(28)

有一天我突然发了高烧,恰好他回韩国去处理一些事情,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办好,接着立刻买了从韩国到上海的机票,从上海再转机到哈尔滨,然后马不停蹄地坐火车赶到我的身边。我明白他是真的在乎我,只要有他在身边,我便是笑着的。

但也许是太依赖他,每当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便会更加严重,而他又经常中国韩国的飞,有时候碰上什么要紧的事情,在韩国一待就是一个月。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里,我又开始和以前那些朋友去夜店。我想我可能得了什么病,一种没有人在身边便会心慌意乱的病,我需要每时每刻都有人来关心我。在夜店里,我又开始上演过去那一套,周旋在男人中间,和许多男人保持暧昧,不跟他们确定也不让他们放手,好像这样心里就会得到某种补偿,会感觉好受很多。

我们相处了快一年,后来我发现他在我面前总有些不自然,好像有事想跟我讲,但又说不出口。

终于有一天,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对我说:“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怎么了?”虽然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免还是紧张起来。

他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讲述了整个事情,上高中的时候他和一个女生发生了关系,让女生怀了孕,把孩子生了下来。现在女生找到他,要他做孩子的爸爸,给他们母子一个家。

他讲的过程中,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讲完后,他低下眼睛不敢看我,但我知道他在等待我的回答。

其实他已经有答案了吧,他要的不过是我接受而已。

事到如今,我知趣地提出了分手,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挽留他,但想到那个女生的孩子——我自己原本就有一个不幸的家庭,我不想成为又一个不幸家庭的制造者。

第二部分第45节:我要你爱我(9)

我从他家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搬家了,临走时,他说要把家里的钢琴送给我,我笑着拒绝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台钢琴,其实,多么希望能为他再弹一首曲子,哪怕一首就好。

最后,我只是把他送给我的那枚戒指压在了钢琴的琴键盖下。

我又搬回了爸爸家,我越来越像这个家里的一个租户,每天早上很早便出门上班,每天晚上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和家里人几天都见不着一面,更别说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

我拼命地工作来麻木自己,每天弦都绷得紧紧的,只是为了避免想到他的时候一个人掉泪。

但弦绷得太紧,总有一天会断掉,终于有一天,我的精神一下子完全崩溃了。

我把家里的双氧水灌进肚子里,然后翻出家里所有的药,无论是治疗什么的全部找出来倒进一个小盆子里,接着全部吞了下去。吃完药我似乎变得更加歇斯底里,我发疯似的把家里所有的盘子和碗都往地上摔,然后脱了鞋踩上去,刺得满地是血,我找出一块碎片想要割腕,但已经没有力气了,最后没有割到动脉,但血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手腕滴落下来。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全身无力,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挂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爸爸焦急的脸,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急成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带着一点恨意地想,你还是在乎我的吧。

不论怎么说,我始终还是你生出来的女儿。

然后是洗胃、住院、调养,爸爸每天下班之后都会来医院看我,他是个粗人,不会表达,说的话经常还很气人。但他这一次少见的没有问我为什么自杀,只是无微不至地关心我。

但等我身体恢复了一些,爸爸便又起早贪黑,见不到踪影了。

不过这段时间还是成为我和爸爸最亲密的一段时间,我意识到他虽然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困扰,但他也很想我是好好的,他也会用他的方式关心我。

出院后,我去割了一个双眼皮,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这样,朋友们都说我割了双眼皮之后看上去再也野性不起来了,眼神里只剩下无辜。

住院的时候他来医院看过我几次,还说想和我复合,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终于意识到依赖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结果,路还很长,我只想一个人,坚强地走下去。只是,如果你认识我,别笑我没头发,因为我真的会很介意。

Part2【雪漫面对面】

饶雪漫:阿九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聊天了。

阿九:哈哈,嗯。雪漫姐好。

饶雪漫:我们这次聊一下你的感情吧,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阿九:有。他叫左左,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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