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来过这世界(14)

“朱朱就是你你就是朱朱那该有多好。”

“你这张嘴啊。”她板起脸来,不再与我多话。转头找别的朋友去了。

我甚是失落,看来我对她并无半点吸引力。同去的编姐凑到我耳边问:“你居然认得于嫣儿。”

谁?谁是于嫣儿?小嫣原来叫于嫣儿?

“她和所有的名作家熟络,让她替你约两部书稿,你很快就会做红。”编姐激动地说。

“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编姐嘴里轻声吐出一个名字,那是我们业内的大红人,不过至少也该过四十岁了吧。编姐说:“于嫣儿从十七岁时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今晚她应该就是代表他出席吧。这件事当时全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记得朱朱说小嫣和她同年,那么于嫣儿十七岁的时候我也不过十八九岁吧,整日在球场上蹦达,渴望朱朱等年轻MM倾慕的目光,肤浅得至死,哪里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我唏嘘。

谁让我比人家晚熟数年,不然说不定也能来场对手戏,谁输谁赢谁知道呢。

席间我还是忍不住溜过去问她的联系方法,老着脸皮说等书出来了要给她开封面设计费。她低声说:“不必了,算我那两天住在你家给的房租。”

“到底是有钱人,”我说,“我那破屋也让你出手如此阔绰。”

她的脸色微变,但尽量维持着风度。

我自知自己说错话,赶紧向她道歉。她转开话题说:“你告诉朱朱我最近忙,有空的时候再约她聊天。”

我真疑心她们同性恋。

吃完晚饭后到停车场取车,我那辆破摩托怎么也发动不了,一个恬静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不介意我送你一程?”

我知道是她。

我上了她的车,看了看牌照,是私家车。她将车开得极为平稳,我们一路上无话,车子快要经过立交桥的时候,有一个小广场,她忽然将车停了下来,告诉我她想休息一下,然后开门下了车。

我看到她灰败的脸色。她显然是喝多了。

“何苦呢?”我对她说:“不能喝就要少喝些。”

“世事无常,焉能常常自己做主。”她叹息:“别以为人人都可以象朱朱那么甜蜜快乐。”

“你和朱朱大不同。”我说。

“我那日匆匆出门,报了个旅行团,胡乱跟人就上了机。亏得朱朱对我细心照料,晚上的时候,她把她自己带的真丝睡裙让给我穿,自己穿一件大汗衫,也不问我到底是谁,单纯得让我妒忌。”

“呵呵。”我笑。

这个聪明的女子,我知道这是她给我的解释,当然还有很多背后的她认为不必要对我解释的东西,比如为什么要匆忙离家,为什么要不开心等等,相信她对朱朱也末曾说过,我当然也不会问。

我在天桥下跟她告别,自己打车回家。

忘掉于嫣儿,我对自己说。

可是有一日,朱朱却苦着脸对我说:“小嫣手机号码也换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忘恩负义之徒,”我说,“你想她做什么!”

朱朱说:“那日分别时她送我一枚钻戒,说是给我玩玩,我今日才知价值近万,说什么也要还给她,怎么可以收?”

“我替你找她!”我恼怒地说。我也不知道恼怒从何而来,有钱了不起么?有钱就可以随便摆谱么?去她妈的!

我托编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查到她办公室电话,本想打电话过去,可最终还是亲自上了门。走到她办公室的那一刻,我才惊悚地发现其实我是想见她。

但是我已经来不及回头了,我听到她叫我的声音:“罗明?”

的确是她。她手里拿着文件袋,一身黑衣,头发束起来了,露出颀长的脖子。与我上两次见她有很大差异。我罗明一辈子没见过这么高贵的千变万化的女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找你。”简直是废话。

“我知道。”她微笑替我开门,“请进。”

我把一个信封递给她:“这里面是你的报酬和朱朱还你的戒指。”

她收起微笑:“你们都太认真。”

“这是原则。”我努力调节气氛,“再说朱朱的钻戒应该我送,你送像什么话?”

“一枚小戒指而已,我喜欢朱朱所以送她,她若不喜欢,随时扔掉就是。”她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罗先生我还忙,你还有事么?”

“有。”我说。

她奇怪地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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