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来过这世界(36)

拿了包走到单位的门口,大江等在那里,递给我一个头盔说:“我送你回家。不许拒绝,不然我一头撞死。”

我已经没力气和这个孩子气的男人争辩任何,也没有力气独自回家。于是上了他的车,他摸摸我的长头发,爱怜地说:“小寂,小寂,瞧你多寂寞。”

我无语。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三亚旅行,冬天旅行不知道会不会很麻烦,他们两个脑袋靠在一起,很认真地看着报纸,再挨个往旅行社打电话,旅行还在计划中,兴奋就已经满满地外溢。

而我到老了,会是谁在陪我?

会不会找到一个男人,像我老爸那样纵容我老妈的幸福?

我心酸地关上门,倒在c黄上,戴了耳机听阿杜。这个叫阿杜的男子,有一把糟糕得要命的破嗓子,唱让你心酸得要命的情歌,我曾在杂志上替他写过专访,专访写完了,杂志卖掉了,他的歌却戒不掉了。

他正在绝望地唱: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对,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大江的电话很快就来了:“我很担心你。”他飞快地说,“我知道也许轮不到我担心,可是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很担心你,你要好好的。”

说完,他挂了电话。

高泽又打我电话,我没接。后来又打过数次,我硬着心肠,依然没接。三天后,他终于找到我单位。我差一点没认出他来,他变了许多,穿名牌的服饰,开始有商人的派头。那一瞬间,我怀念穿白衬衫白球鞋的他。这个男人固执地占据着我年少时所有的记忆,他实在应该感到满足。

只是时过境迁,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的傻。

我们在“食之都”刚坐下,他就单刀直入地问我:“有男朋友吗?”

“和你有关系吗?”我淡淡地笑。

“也是。”他并不接招,“有和没有,我都打算重新追求你。”

“你认为你有机会吗?”

“有。”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小寂,我相信你还爱我。”

高泽的胸有成竹让我感到恶心,我在那一刻明白,我对高泽,根本就没有了爱情,所有的怀念,不过都是出自于不甘心。

我心释然。

只是还是不愿意和任何人约会,心死得让自己都灰心。

圣诞节的夜晚,市里的好几家杂志包了家歌舞厅搞联谊晚会。小寞苦着脸说不知道该答应哪个男生共度圣诞夜,索性一个也不答应了,吵着要和我一块去。她带我去她熟络的理发店做头发,老板替我把长发收拾得妥妥贴贴,只肯收下很少的服务费。这个小寞,在哪里都吃得开。

大江一看到我们就发呆了。我顺水推舟,把小寞往他身边一推说:“照顾好我妹妹。”大江瞪着眼说:“孪生的?”

我扬扬眉:“可不?如假包换。”

洗手间里小寞低声对我说:“做杂志的人都挺迂的。”

“谁让你跟着我来,”我说,“最怕这种应酬,烦都烦死。”

“姐你一贯这样啦。”小寞说,“今晚我好人做到底,替你应酬好啦。”

“不许悔。”我赶紧脱下我的大衣给她。

“扮你我拿手啦。”小寞说,“今晚看我的。”

小寞真有她的,表演滴水不漏,就连我们老总也被她骗到,一边跟她敬酒一边讨论明年杂志的改版,小寞均从容应付,趁人不注意,朝我眨眼睛。

我乐得在一旁清闲。

十二点的时候,我很累了,小寞正玩到兴头上,我告诉她我要先回家。

“好的,”小寞附在我耳边说,“你放心,我会找到人送我。”

我当然放心。跟她再见独自走到大门口,身后却传来大江的声音:“小寂,你等等,我送你。”

“你认错人了。”我回头笑笑说,“我姐在里面。”

“我不会错。”大江走上来,“你是小寂。”

“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奇怪地问他。

“你刚进杂志社的时候,捧着一杯茶站在窗口,眼底的那抹忧郁让我震憾,我从那一刻起,就决定要保护你一辈子。”

“不用说得那么抒情吧。”我微笑,“不过我承认,你的眼睛很厉害,要知道我要是和小寞存心够担野致瓒疾灰欢ǚ值们濉!?br/>

“我可以的。”大江说,“你妹妹永远不会有你那么动人的眼神,纵然她穿上你的红色大衣。”

“别吹牛。”我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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