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音乐声再次响起，且永无休止地响着，扰乱了他沉沦的狂热。

他暂时停下律动的动作，却舍不得离开身下诱人的温暖，一边亲昵拥着她，一边伸手从口袋摸索手机……

手机终于摸到，他没心思看电话号码，直接放在耳边，口气有些烦躁。“喂！”

“超越……”卓超然的声音很轻，凌乱的呼吸却很重。

卓超越血脉骤然一冷，全身僵直地停下动作，拿着电话的手不断收紧。“哥。”

沐沐的脸色刹时惨白。

“……”电话里没有声音，世界一片沉寂，就像暴风骤雨来前的宁静。

卓超越看看怀中和他同样僵硬的身体，右手懊恼地揉乱发丝，咬牙抽离，坐起身。“我……我在山上，和沐沐在一起。”

卓超越下定了决心，如果他问他们在做什么，他不会撒谎，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坦然承担。

但卓超然什么都没问，好像坚信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哦，我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部队有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你的眼睛？”

“已经好了，该看见的，都能看见了……”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似乎很急。

电话里已经响起了忙音，卓超越还在拿着手机，僵硬地坐着。

看见他懊悔的表情，沐沐知道他没办法继续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慢慢穿好被他扯得凌乱不堪的衣服。

“送我回学校吧。”这样的尴尬与耻rǔ让她彻底醒悟了，他和她在一起不会快乐，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因为他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沐沐。”卓超越抱住她，将她冰冷的身体禁锢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她说他不够在乎她。

她错了。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他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早在与她重逢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把四年前的事告诉他大哥，再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他没那么做，一半是为了兄弟的感情，另一半也是希望她能过的好一点。

后来她坚持要跟卓超然分手，他表面上装作冷酷无情，背地里托人帮她进入音乐学院，他还给学校提供了一大笔奖学金，为的就是她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包括将来的就业。因为他在乎她，即使他不能照顾她一辈子，也希望她的生活能好过一点，别再受苦。

至于他，他为了卓超然没什么东西放不下，舍不掉。只要沐沐以后好好生活，他的生命里留下一点遗憾无所谓，毕竟，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

他把一切都筹划的很好，唯一没有筹划好的就是——他的弥足深陷。

当他知道她四年受尽委屈，他真的心疼她，害怕没人照顾她，没人保护她，她的一生会孤单凄凉的度过。他想给她一个温暖的依靠和最幸福的未来，即使背叛病c黄上的大哥，即使被自己母亲骂得体无完肤，差点逐出家门，他也没动摇过……

爱，真的不是用嘴说的，他一直在默默为她做，只是她感觉不到，宁愿一走了之，也不能再给他点时间。

好吧，如果他必须向所有人承认他爱她，她才相信他的在意，他就承认。

既然做了，他也不怕承担这个结果。

*********

卓超越将沐沐送到学校公寓的门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下车时，他也下了车，轻轻地抱了抱她，说了一声：“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你。”

“何必呢？就算我们在一起，你也不会快乐。”

“你快乐就够了！”

她笑了笑，淡白的脸，纯洁无暇。

看着他的车开走，远到连白色的小点都看不见，她幽幽转身，心神恍惚走向公寓大门。

一双笔直的腿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名牌的皮鞋沾了些泥土。

她茫然抬头，当卓超然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她的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空白。

“你，你……”连说了两个你，她才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

“很久了。”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平静的可怕。“这种事，我本应该去问超越，可我不想看见他……”

“你都知道了？”沐沐顿时惊慌失措，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冷冷地笑着，黑夜让他的笑格外阴暗。“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一辈子都看不见东西，也不想看见今天这一幕！”

今天这一幕？她猛然想起卓超然的电话，她不敢再想下去，急切地上前一步：“超然，都是我的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