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挪到她卫生间的方向。她慌忙冲进去，把窗口晾着的白色蕾丝胸罩和内裤拉下来，塞进柜子里。转头间，瞄见镜子里蓬头垢面的自己，沐沐又悄悄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领。

卓超越掩口咳了咳，开口说话：“收拾一下东西，我帮你搬家。”

“呃？我的房子还有几天才到期。”

“这地方没法住人。我已经帮你找了个很好的地方，吃住都免费，但是要九月才能搬过去。”

这年头还有吃住免费的地方？沐沐深表怀疑。“什么地方？”

“你最想去的地方，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我大哥说了，这二十几天你先住在他那儿，反正他也不在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啊？”

大概是昨晚没睡觉，沐沐懵了好半天，才消化了他的意思。

卓超越让她住他家去，不，住在他的楼上，虽然，她和他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楼上楼下，这个想法听上去挺诱人的，可是她马上就要和他大哥分手了，这个关系实在有点乱……

“不用了。”她拒绝的不太坚定。“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答应了他照顾你，我就必须照顾好你。”他的口吻霸道得不容拒绝。“收拾东西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放心，在你们分手之前，我会像尊敬圣母玛利亚一样尊敬你。”

那分手之后呢？她想问，没敢问。

可他好像不但会读唇语，还会读心术。“你们分手之后，我不会再见你。”

这是沐沐有生以来面对过的最艰难的抉择，以卓超然女朋友的身份住到他们家去，和卓超越“同居”二十几天，再做一段不现实的美梦。

去？还是不去？

去了，她好像有负卓超然的一番心意；不去……她真的很想去。

在她矛盾纠结的时候，卓超越闲着没事儿在房子里晃来晃去，看看她c黄头泛黄的全家福，拿起她枕边白手绢折成的白玫瑰摸了摸，又留意到她的固定电话……

他的手指落在电话录音按键上时，沐沐的脑子嗡的一声，想冲上去阻止，早已来不及了。

乔宜杰轻快的声音在她狭小的房间里荡漾。

“这个案子终于结了，唉，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猜我输了赢了？……当然赢了，给你优秀的男朋友庆祝下吧，一会儿我去你家找你……好，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

“宝贝儿，睡醒了吗？怎么不回我短信，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向你保证，下次绝对不让你陪我看限制级的电影了。”

“是我，你男朋友，快点起c黄，打扮的漂亮点，我半小时后到。哦……不用准备午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比萨。”

卓超越看着电话上显示的来电时间，一张俊脸沉得别提有多么阴寒。他走向她，薄唇抿成凌厉的弧线，握紧的双拳好像随时有可能掐断她的脖子。

沐沐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往后退，退到身子紧贴着墙壁。

“我给你三分钟解释。”他的声音几乎从齿fèng里逼出来。那个神态，那个语气，还有那种阴蛰逼人气势，沐沐恍然有种错觉，他不是她小叔，是她老公。

“真的不是你想那样，他是帮我打官司的律师，帮过我很多。”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我，我出狱之后，他就开始追我。但我从来没接受过他，真的！……我心里，只有……”

沐沐咽咽口水，把后面那个“你”字噎了回去。

他的脸色缓和了些，握紧的拳头松了许多。“真的？”

她慌忙点头，拿手机翻出发给乔宜杰的短信息。“你看，这里面有很多我拒绝他的话。”

他从她手里拿走手机。“嗯，去收拾东西吧。”

受惊过度的沐沐灰溜溜跑去收拾东西，等一切都收拾好，卓超越一手拎着她超大的行李箱，一手提着大大的旅行袋，准备往外走，她才猛然醒悟，她还没决定去不去他家呢。

“我把东西搬车上去，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忘了装的……”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卫生间的杂物柜，沐沐蓦然想起她还有套很喜欢的白色蕾丝内衣裤塞在里面，小脸涨红着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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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沐沐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捧着一杯温热的纯牛奶送到唇边，仍然还是一种懵懵然的状态。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想不通她怎么就同意和卓超越住在同一个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