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天蓝(2)

晚上放学是九点。回到家,做完当天的作业,天兰往往是往c黄上一倒就能睡着。她真不理解西子,还能看一本席娟的小说才睡觉。西子是个席娟迷,席娟的每一本小说都买,看了一遍再温习几遍是常有的事。嘴里面颠三倒四的也常是书中人的语言。天兰想西子的这一份浪漫自己就是想学也学不来。天兰,天生的,万事皆“难”。

那晚天兰又做了一个和蓝球有关的梦,她梦见自己高高跃起,手都快触到篮框了,天很蓝,蓝得让人睁不开眼,天兰一不小心快要掉下来,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那人的脸上有一层浅浅的金黄的汗珠。

天兰在黑暗中突地醒来,脸红红地在小c黄上坐了一会儿。怎么就做这样的梦呢?象西子说的,不知羞。

第二天早上醒来,天兰还有些不知所措,没洗脸刷牙就坐在那儿呼呼地喝稀粥。

妈妈说:“怎么,饿成这样了。”

“还好,”天兰说:“有点口渴。”

“学习吗,能有不苦的,知道饿是好事,吃苦是成功的前题。”爸爸一边洗脸,一边闷声闷气地搭话。

“牛头不对马嘴。”天兰说。

妈妈不高兴了:“念了几天书连大人都损,不象话。”

天兰背着大书包出门。秋天的天真的很高很蓝。天兰一口气没喘过来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那双有力的手臂和蓝天下金黄色的汗珠。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象是一个老朋友。走出巷口就看见西子在那间干静的小饭馆里吃早饭。二根油条加一碗豆浆。西子不象天兰一样睡懒觉,她一贯把吃早饭称做“喝早茶”,在清晨宽余而舒适的时间里把廉价的东西吃得洋气起来。

天兰喊过去:“假洋鬼子,好了没有?”

西子站起来,神秘地给她招手。

“我迟两节课去,要是老师问起你就说我肚子疼。”天兰说:“又有什么鬼主意?”

“席娟又出新书了,刚刚巷口租书店的女孩告诉我的,去晚了恐怕买不着。”

“班主任会告诉你爸的。”天兰不同意。

西子胸有成竹地说:“你就只管帮我请假,余下的后事我自己搞定。”

天兰只好一个人往学校走。刚到校门口遇到了同班的月梅。月梅说:“怎么一个人,死党呢?”

死党就是好朋友的意思,西子也老这么叫天兰。

“肚子疼。”天兰说。

“肚子疼就不来上课。西子胆子真大。”

“不是不来,”天兰说:“只不过迟一点。”

“该不是又去逛书店了吧,西子的那一套谁不知道。天兰没做声。月梅又接着问:“听说你和西子都进了师专的补习班?”

天兰简单地嗯了一声。

“西子她爸真有本事。”月梅小声地对天兰说:“我都是听陆婷婷讲的,她送了不少礼也没进成那个班,她当着好多同学讲的,还说什么悔当初不象天兰那么聪明,找西子做好朋友。这样说不是对你的侮rǔ吗?”

“舌头长在人家嘴里,要怎么讲怎么讲,我们还能管得着?”天兰装做若无其事地说,心里却象堵了一大块棉花,闷得发紧。她知道月梅是有意把这话传给自己听的,是的,天兰恨恨地想,是沾了西子的光了,沾光不犯法,随你们怎么叨咕去。

但心里总归是不痛快,课也不怎么听得进去。恰巧第一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班主任出了两道题在黑板上让人上去做,天兰把头埋得低低的,还是抽到了她。

其实那是一道很简单的解直角三角形的题,只是计算有一些繁锁。天兰握着粉笔头,不知怎么就有些紧张,一紧张就没想得起来一个常用的公式,一下子僵在讲台上。

班主任让她下去,另抽了一个同学上来,天兰在座位上刚坐定,就听见班主任说:“初三了,大家都抓紧一点,现在有的同学请家教或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自己不用功或不用心,连课都不来上。我看再补也是白搭。”

天兰知道这话是讲给她和西子听的,四周传过来的眼神里也有一种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讯息。她有些倔强地抬起头来看着班主任,但班主任却根本没看她,眼晴盯着黑板前正在演算的同学。只好又埋下头,把眼泪很勉强地逼了回去。

一下课班主任就把她叫到了走廊里。

“西子今天怎么没来?”

“她肚子疼,去一下医院,马上来。”

班主任突然有点语重心长地说:“真正的友谊可不是这样的啊,西子要是做错事,你应该适时地提醒她,初三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辈子的转折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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