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城(69)

极纯净的瞳仁,分明快速闪过炽烈的悸动。

慕善一怔。

慕善以往的追求者不少,对她一见倾心的也有几个。她见过许多同样惊艳爱慕的眼神。,也能分辨一二。

眼前的蕈已经有了女朋友,却趁众人不注意这样注视着她,按理说她该鄙夷恼怒。

可他的容颜实在太明亮,笑容太纯净,反而令那份男性的炽烈,显得坦荡自然。

慕善竟然讨厌不起来。

她淡淡看他一眼,神色疏淡。

他当然看得分明,极有风度的朝慕善举了举杯,一饮而尽。酒杯一放,双眸弯弯,目光明亮清澈。

仿佛有些赖皮的向她无言坦诚——刚才的无礼注视,不过是出于男人对于漂亮女人的本能。他不会愧疚,也不会真的冒犯。

慕善心头失笑,干脆不再看他。

陈北尧坐到一点多,便带着慕善离开。两人坐上车,慕善迟疑片刻,道:“有个事……”

陈北尧正掏出电话,对她摆了摆手,淡道:“亚泽,帮我查一个人。泰国人,叫蕈,据说做珠宝生意。”

挂了电话,他看向慕善:“有事?”

慕善移开目光:“没事了。”

他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说。”

“我想提醒你查一下蕈。”她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他这么精明的人,又敬重林鱼,怎么会不查他的准女婿?

陈北尧看着她,缓缓笑了。

“慕善,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知道,你一直和我想的一样。

慕善转头看着窗外,半阵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天,消息传来。

蕈的的确确是泰国人,祖上还曾富甲一方,只是幼年家道中落。他二十四岁,年纪轻轻却很能干,珠宝生意白手起家,现在是泰国珠宝商十强。

陈北尧将这些情况一一告知林鱼,只乐得林鱼合不拢嘴。慕善在一边听着,倒对这个蕈刮目相看。

她并没想到,自己很快还会跟蕈有交集。

步入冬季,房地产市场萎靡,金融市场动荡。陈北尧不是万能的,他也要靠市场吃饭,天天早出晚归,全幅精力都放在生意上。

慕善跟他的生活变得平静。她喜欢这样的陈北尧,完全是个商人,没有半点污垢。

与此同时,丁珩刚刚将吕夏送上飞往美国求学的班机。

坐在吕氏顶层宽敞奢华的办公室里,丁珩松开领带,点一根烟,静静沉思。

那晚之后,他再没见过慕善。

她像是梦境中的公主,被陈北尧护得密不透风。

他不止一次想过,她是愿意的吗?

——那晚在他提出援手后,她眼中分明有犹豫动容。

他原以为,自己对慕善仅是好感,只不过随着一次次接触,好感逐渐加深。如果把霖市看做他和陈北尧的战场,慕善只不过被当成输赢的象征和彩头,是男人的尊严,令他念念不忘。

可这些天偶尔想起她,他却越来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彩头,不是争风吃醋。

她只是慕善,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

如果血海深仇你死我活令人感到冰冷刺骨的慡快,那么她平和的笑意、清艳的姿容,还有略显憨厚的正直,就是那片寒冷中,唯一的温柔。

所以不管他跟陈北尧斗得再凶,下意识里,从来不愿对她下手。

那么她呢?

他闭上眼,缓缓的想:她心中有他吗?

他吻她的时候,她眸中分明有失神;他濒死的时候,是她的电话救了他,冥冥中似有天意;而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女人,不离不弃、肝胆相照。

所以……他竟然真的惦记上,这个现在属于陈北尧的女人?

嘴角陈北尧揍的一拳,仿佛还有丝丝隐痛。

他闭着眼,嘴角微弯。

好,那就当做彩头。

门铃却在这时响了,丁珩回神,抬眸望过去,是吕氏的几个黑道头目,走了进来。

丁珩清朗含笑的目光望过来,英俊容颜倜傥风流。可端凝乌黑的眉目,却已有了几分坚毅的粗粝硬朗——几个人看到这样的丁珩,神色都是微微一滞,极为恭敬。

这些天丁珩入主吕氏,看似言笑晏晏的公子哥,一举一动却早有预谋,在吕夏支持下,不动声色将吕氏控制权稳稳收入囊中。

几个吕氏表亲想要背地里扳倒他,现在已被赶出吕氏,境况惨烈;同时,他拍板主持的几个房地产投资项目,全都获利颇丰,令吕氏上下再无反对的声响。

甚至连这几个黑道头目,都有点敬畏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有过去就认识丁珩的,只觉得昔日榕泰丁珩固然能干,却全无今日的雷霆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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