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年简诺(15)

都说沙漏代表着爱情和幸福,简诺已经不确定这里面的沙子流逝的会不会是曾经美好的回忆,而她等待的重逢到底是开始,还是结束?!

良久,将沙漏小心地放回原位,她走出房间,落了锁,行步上班。

昨天淋的那场雨果然出现了严重的后果,早会时简诺就开始咳嗽,才走到私人办公室门口她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横流,骆羿恒适时递上纸巾,她接过来,鼻音浓重地说:“还以为你去见委托人不过来了呢。”刚刚早会没有看到他,简诺以为他不会过来事务所的。

尽管已竭力隐藏,然而眼眸深处还是泄露了丝缕情绪,骆羿恒静静看着她,她没有开口问他任何关于郜驰的事,包括叶优里提到的杂志报道,他更不会提昨天那场巧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轻轻碰了下她的头发,解释说:“路上赌车,迟到了。”话语间已伸手推开她办公室的门。

进来后他取过桌上的杯子为她倒了水,将药递到她手上:“有没有发烧?”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没烧就好。先把药吃了。”昨天淋得那么彻底,他已经料到她会不舒服。

骆羿恒背对着窗子站立,阳光从他头顶后方照过来,在他的眼晴和下颌处投射出淡淡的阴影,额际的发丝或许因走得急被风吹得微有些凌乱,让她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有难言的失魂落魄。简诺心里一阵难受,接过药,就着水,仰起头一口吞了下去。

似是没有看到她眼角一闪而逝的光,骆羿恒神情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单蜀溪的案子再次开庭要十天以后,这段时间除了必要的工作需要处理不会有很急的事,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简诺点头,唇边渐渐噙起一丝微笑,含而不露,让人觉得宁静、美好,她说:“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遗嘱是在单老先生不情愿的情况下立的,我想约单蜀溪见个面,再仔细了解一下他父亲过世前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毕竟要是能猜出几分单蜀柔用了什么方法让单老先生被迫留下那份遗嘱,对整个案子会更有帮助。”

当案子判决后,以单蜀溪对单蜀柔所作所为的愤怒程度极有可以再次将妹妹告上法庭,她掌握更多的情况才能给出合理的建议和意见。

“这个是必要的。”骆羿恒赞同,想了想又说:“单蜀柔的律师肯定会提点她,相信她已经知道以现在的情况能胜诉的机会微乎其微,以我判断,她很有可能主动约他哥哥见面。”

谈到工作,简诺顿时有了精神,眼底闪过一线自信的光亮,她说:“不知道单蜀溪会不会顾念兄妹之情同意庭下和解。我总觉得他那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心思很重。”

“人心难测。他们兄妹本来就没有半分感情,现在闹成这样,单蜀溪应该不会善了,这个案子有得耗了。”想到约了当事人见面,骆羿恒抬步往门口走边说:“不舒服别硬挺,有事就找我。”

“师兄?”在他的手触及门球的时候,被简诺叫住。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然后听见她说:“谢谢你!”

薄唇勾起一抹自嘲地笑,出门的瞬间他想,如果是他,自然是不必谢的,说到底,自己从来都是个外人。

简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荒凉一片,目光落在桌子上摆着的感冒药,想起那个人在她生病时来到她宿舍的情景,胸口翻涌着破败不堪的疼。

“你能活这么大,真不容易。”掐掐她微红的小脸,郜驰冷着脸轻责:“都说了让你晨跑过后不要急着脱衣服,从来不听。总算折腾感冒了,很舒服是不是?”扶起她靠在c黄头,把手中的药直接送到她唇边,随即递上水。动作一气呵成,熟练而自然。

低头喝水的瞬间,他看见她唇边扬起暖暖的笑,揉揉她蓬松的头发,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总是这么没心没肺,就知道傻笑。”外人面前冷硬的他,在简诺面前总是保留着一份难得的柔软和温和。

宠溺的语气令她唇边的笑痕加深,轻轻地伏在他胸前,很害羞很乖巧地叫他:“郜驰。”

他微蹙着眉头嗯了一声,然后缓和又坚定地伸出手臂搂住她的细肩。

没有人说话,世界一片寂静,空气中流动着幸福的气息。

每每生病,这一幕都会不请自来地浮现在脑海里,她孩子般窝在他怀里,鼻端围绕着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骆羿恒再好,似乎也盖不住她心里存活的那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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