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111)

沉默如果是对命运的反抗,那么固执也是。我主动解剖自己,不用他帮忙。我讨厌循规蹈矩的情节,如果注定是灭亡,请让我轰轰烈烈。

我喘着气,挣扎着从c黄上坐起。

他的嘴角上扬,似乎早就等在那里。

那一刻,我脑子里浮现出的竟是于安朵说的那句话:“他帮你,只是想骗你上c黄而已。就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我还是要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是不会赢的,因为只有我,才和他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我审视和怀疑的目光一定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在c黄边坐了下来,搂住我的肩膀说:“或许你应该对你自己再有点儿耐心,你说,是不是?”

就在这时候他有电话来,但他没接,直接按掉了它。

我看了看我的手表,是晚上九点。

他问我:“几点了?”

我说:“九点一刻。”

他摇头:“跟你在一起,时间过得真快。”说完,他伸手过来要搂我,在我的额角印上一个不偏不倚的吻。

然后他把手放在我的衣领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下意识地想退缩,手却不经意地摸到了放在c黄头的一样东西。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是一个包,我似曾相识,一个银色的CD包。

他喘着气,拿起它,丢到了c黄的那一头。

我脑子里电光一闪,用力推开他,挣扎着伸出手去摸到那个包。他伸手来夺,我不肯给。打开它的同时,几根美丽的项链,如此夺目地展现在我面前。

而我却如梦初醒。

“这是什么?”我抓起那把项链问他。

他冷冷地说:“不是你的东西别乱碰。”

“不能碰,能偷是吗?”我把包用力地扔向他的面颊,“你知不知道你害死她了,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他的脸被我击中,红了一大块,恼羞成怒地吼我。

“混账!”我骂他。

他伸出手,像是想要再次拥抱我。我却一耳光,清脆地挥到了他的脸上。他回手打我,被我闪开。我拉紧领口,跳下c黄,当机立断冲了出去。那只一直沉默的狼狗好像通晓人性,待我刚刚奔出房门,就惊醒似的狂吠不已。

那天的雨来势凶猛,倒像是台风来临的夏天,屋檐滴下的水珠几乎连成一片水帘。

他跟着我冲出来,一把抓住我的一条胳膊,我顺势用一只手勾住门,拼命往外挤。他在我身后冷笑道:“蠢货,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激起了我心中无限的恨意,他居然这样叫我。或许,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对我,从没有真心过。更何况,像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得什么叫真心?

我转身凝视他一眼,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很愤怒。于是我轻轻地说:“我跟你回去,现在放开我。”他有一秒钟的犹豫,就在那一秒钟的犹豫里,我迅速取下我头上的老式发夹,用尖角处在他卷起袖子的胳膊上狠狠地划了一道,最后,那枚发卡就这样轻易变成弯曲的了。我一定是忘记了他是毒药,他根本不会尖叫和退缩,他生来是喜欢被挑战的那种野蛮的动物。果然,他立刻用那只充满血痕的胳膊一把夹起我,把我扛回屋里,直接扔到了c黄上。我又一次挣扎着起来,他轻轻一推,我脑袋就重重地磕在了c黄板上。我继续爬起来,他已经逼近我,压住我,又一次推到我。我的后脑勺剧痛无比,但我能听到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没有解我的纽扣,而是从我的衣服下摆处伸了进来,就放在我的小腹上,游弋。

他的手冰冷而粗糙,我的腹部不由自主的一阵颤动。窗外那只狗忽然更加狂躁地吠了起来,我好像看到天空有巨大的转盘,正在呼呼转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跟我玩,”他咬着牙说,“你还嫩点。”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不知道自己流泪了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除了窗外嚎啕的雨,一颗颗迅猛而准确地砸落在屋顶的瓦片上的声音,我几乎聋了。从那年起,我已经再也没听过这样大的雨声,像是她从天上伸过来的手,在我的太阳穴上一下下的不厌其烦地叩着,诅咒我说:“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如果说那时候我还有一点点清醒的意识的话,那就是我知道,把我弄到如此境地的并不是任何人,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自轻自贱,与贼为伍。

该跟颜舒舒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是我!!!!

“我知道你等了很久了。女人,都他妈一样贱!”他轻喘着,给我最后的警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声,这一次,我终于听到我自己,绝望的,悲哀的,下贱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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