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时光(67)

我的眼前,一切都消失不见,只有他眼睛中的哀伤如此分明,我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眼睛,希冀着能将阳光放回他的眼中。

我触碰到了他的眉眼,可他眼中的悲哀只是越重,我将手指抵在他的眉心:“如果我将来还可以笑一万次,我愿意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都给你,我只留一次,我要用那一次,陪你一起笑一次。”

他握住了我的手指,他手掌的力量、掌心的温度如此真实,真实得不像做梦。

“蔓蔓,我们现在去医院。”他半抱半扶着我下c黄,用大衣和围巾把我裹严实。我四肢发软,头重脚轻,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

走出大楼,细细碎碎的雪花轻轻飘着,整个天地都混沌不清。我心里想,这的确是做梦,精神松懈下来,胳膊柔柔地圈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也彻底依靠在他的怀里,至少,在梦里,他可以属于我。

他的动作呆滞了一下,又恢复正常,任由我往他怀里缩,用自己的大衣将我裹起来。

宋翊招手拦计程车,我靠在他肩头笑,这真是一个幸福的梦!

在漫天轻卷细舞的雪花中,我看见陆励成的牧马人,他的车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花,车窗的玻璃半开着,里面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他一个人在黑暗中抽着烟,一根接一根。

宋翊扶我进计程车,车开出去时,我忍不住地回头张望,看见半截烟蒂飞进雪花中,那匹黑色骏马在雪地里猛地打了个转,咆哮着冲出去,将积雪溅得飞向半空。

宋翊摸着我的额头,眉间忧色很重:“在看什么?”

我微笑:“我的梦越来越奇怪了,梦到陆励成的牧马人停在我家楼下,他坐在车里抽闷烟。”

宋翊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看向车窗外。我觉得身上发冷,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宋翊索性把他的大衣脱下来,裹在我身上。我靠在他肩头,感觉全身又是热又是冷,意识渐渐模糊,心里却难过地想着,醒来时,他就要消失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泪一点点印到他的肩头。

我清醒时,眼前一片素白,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梦里梦见自己醒了,还是真的醒了。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一阵阵飘进鼻子。手一动,觉得痛,才发现连着一根输液管,神智渐渐恢复,正在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麻辣烫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进来,看我抬着自己的手,盯着研究,几步跑过来,把我的手放回被子中:“你老实点。”

“我记得我吃了两粒感冒药,怎么就吃进了医院?难道那个药是假药?”

麻辣烫的眼睛像熊猫眼:“看来是没事了,已经知道耍贫了。”她喝了口水,静了一静,突然声音拔高,开始大骂我,“你多大了?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发高烧?泰诺可以治高烧?我看你脑子不用高烧,已经坏了!我告诉你,我守了你一天一夜,回头,老娘的人工费一分不能少……”

我盯着天花板,那些迷乱的梦在麻辣烫的声音中时隐时现,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

“谁送我来的医院?”

麻辣烫满脸的怒气一下就消失了,微笑着说:“陆励成。宋翊看你一直没去上班,又没打电话请假,就给陆励成打了个电话。陆励成觉得事情不对,就去你家找你,你知道不知道医生说什么?幸亏他发现得早,否则你真的很危险……”

我茫然地想,原来真的是梦。

麻辣烫嘀咕:“蔓蔓,陆励成究竟对你怎么样?”

“啊?”

我满脸的茫然麻木,让麻辣烫极度不满:“我在问你,陆励成对你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不能不回答,只能说:“我想见他。”

麻辣烫把手机递给我,脸凑到我跟前说:“苏蔓!你只是喜欢他,并不欠他一分一毫,在他面前有点骨气!”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示意她给我点私人空间。

她不满地冷哼:“重色轻友!”走出病房。

“喂,我是苏蔓。”

“什么事?”

“听说是你送我到医院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

“你……你能不能来医院看一下我?”

电话里沉默着,沙沙的杂音中,能听到寂寞空旷的音乐声。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仿佛把一切要全掏空。往事虽已尘封,然而那旧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留在了心中,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谁能够无动于衷,如那世世不变的苍穹……不想只怕是没有用,情潮若是翻涌谁又能够从容,轻易放过爱的影踪,如波涛之汹涌似冰雪之消融,心只顾暗自蠢动,而前世已远来生仍未见,情若深又有谁顾得了痛……我怔怔地听着,几欲落泪,不想只怕是没有用,情潮若是翻涌谁又能够从容?

上一篇:初恋爱 下一篇:言定的幸福

桐华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