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馅(224)

厨房的纱门上挂着块米色小花的布,小储物间里还堆着些儿童玩具,一架小小的木马。苏眠原本笑看着这些,猛然间额头阵阵发疼。她扶着头靠在门边,韩沉立马搂住她:“怎么了?”

苏眠闭了闭眼又睁开。

也许是终于触景生情,模糊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闪回,而某种沉重的情绪,仿佛也在心中发酵。

她看到幼时的自己,嬉笑着在屋内跑来跑去;

看到年轻美丽的母亲,系着围裙在厨房炒菜;

看着穿着警服的父亲,蹲在阳台上,给她做木马;

看到自己跟同学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她捧着遗相,参加父亲的追悼大会,会场横幅上写着“沉重悼念烈士苏睿城”;看到母亲含笑参加自己的高中毕业典礼……

最后看到的,却是星空之下,二十岁的自己趴在卧室的窗边,往外张望。而楼下,韩沉穿着身警服,靠在棵大树旁,摘下警帽拿在手里,抬头望着她笑。

苏眠抬手挡住脸,眼泪差点掉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现在的韩沉。他一如既往的高大英俊,轮廓却不再青涩,眼眸也更显凌厉。

苏眠伸手就抱住了他:“韩沉,我现在只有你了。”

韩沉一把将她扣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

这么静静拥吻了一会儿,两人才松开。

过了一阵,苏眠又在卧室里找到了几本相册,都是她一路成长的留影,还有跟父母的合影。她将这些相册都装进了包里带走。

后来,还在衣柜里看到了很多条裙子。颜色都十分艳丽和鲜嫩,但也很旧了。

韩沉问:“带走吗?”

苏眠看了一会儿,合上了衣柜:“留在这里吧,她们属于十八岁的苏眠。”

——

再次回到酒店,刚过下午四点。

苏眠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旅行箱翻翻翻,翻出了一条裙子,正是前天新买的。然后拉上窗帘,利落地换上。

再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站在穿衣镜前,又把长发放下来,来回照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韩沉坐在c黄上,双臂撑在身侧,看到她这幅模样,倒是笑了:“怎么突然想到换裙子了?”

苏眠提着裙摆,走到他跟前,一抬腿,就踩到了c黄上。单手也搭在这条腿上,明明穿着最淑女的裙子,那姿态却要多流气有多流气。

“要报仇。”她一字一句地说,“更要好好生活!”

韩沉微微一笑,伸手就将她扣进怀里。美人长发如绸,裙裾拖曳,张扬又甜美,只会令男人怜惜又爱慕。昏天暗地间,自是一番温柔又极致的痴缠,让她低喘婉转,让她暂时忘却一切烦恼,只记得他的强韧与占有。

——

傍晚六点多(!),苏眠进浴室洗澡了。韩沉坐在c黄上,静默片刻,眸色变得很淡,拿出了手机。

“猴子,我是韩沉。我回北京了。”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韩沉当年最好的兄弟之一。接到韩沉的电话,绰号“猴子”的男人很是惊讶,惊讶又有些尴尬的激动。

“沉儿,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韩沉笑笑:“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也许是太过激动,猴子连声音都带着抑不住的笑,“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用了,你定地方,叫上几个哥们儿一块吃顿饭吧。”韩沉说。

“好呐!还用你说。七点成吗?地方定好我通知你,你手机号我有。”猴子热络地说道。

韩沉笑了笑答:“好。”

两人都静了片刻,猴子说:“咱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韩沉微微一怔。

的确是好几年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他从事故中苏醒后的几个月。

韩沉的眸色变得越发深邃,一时沉静不语。

他还清楚记得,那天见猴子和大伟的情形。

大伟是他另一个发小。两人的父母都地位显赫,尤其大伟的父亲,是公安部主管刑侦的高官。

那时他的身体已完全恢复,也回到了警局上班,浑浑噩噩却越来越确定,那个女人的存在。然后每次问他俩,猴子支支吾吾,大伟一问三不知。后来干脆碰到他的问题就躲就回避。

于是那一天,他专程将他俩约到了一家常去的饭店里。

三瓶白酒,两个小时。

猴子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就是不肯开口说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而大伟脸色更是阴沉,最后偏过头去,硬是避开他的目光,答道:“沉儿,说多少遍你才信,这个女人不存在。你丫干嘛自己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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