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122)

其实,我更想一个人走,因为我已经习惯晚上边走路,边思考数学或者物理题,但对沈远哲的友好,我不想拒绝,笑着说:“好啊!”

他推着自行车和我边走边聊,两个人聊起初中的事情,我给他讲述和宋晨斗嘴、和李杉下象棋、和关荷一起出板报……

谈话中,惊觉原来我和他们曾经有过很多、很多的快乐。

快到我家时,才发现只是我一个人在啰唆,我们俩竟然如同初一的那次不真实的相逢,话全由我一个人说了,我不好意思:“我到家了,再见。”

回到家里,有淡淡的惆怅和伤感。自从考进不同的中学,大家就不怎么来往了,关荷和我虽然同校,可也就是偶尔碰到,笑着点个头,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因为文艺会演,我和沈远哲相处的机会非常频繁,两个人总在一块忙碌,忙碌完后,他就顺道陪我回家。

沈远哲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他似乎能理解我所讲述的一切,我常常在漫天星光下、安静的夜色中给他讲述那些我生命中已经过去的人与事,我告诉他陈松清的无奈离去,告诉他林岚的聪慧多才,告诉他我初一时的肤浅和刻薄,还有聚宝盆、曾红……

但晓菲和小波,我绝口不提,他们是我不能触碰的伤痛和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俩的关系越来越好,渐渐地,我把他视为了好朋友。

有时候我很担心我说得太多,和他在一起时,似乎永远都是我在说话,他总是在倾听,可看到他的目光和微笑,我的担心很快就消失了。

高一的第二学期真是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我们全班同学齐心协力地准备文艺会演。能出力的出力,能出点子的出点子,能出物品的出物品,即使什么都不能出的,也可以帮我和王茜托调色盘,帮我们用吹风机烘干颜料。

全班人整天都很开心,嘻嘻哈哈的,连因为追求童云珠频频受挫的杨军也挺高兴。

在全班团结一致的笑闹努力中,到了文艺会演的时候。

高中部的教导主任很年轻,可因为年轻,所以越发担心出错,要求竟然比初中部的教导主任还严格。

在他的严格把关下,在主题健康积极向上的指引下,各个班级的歌舞都在框子里面转悠,风格和初中的时候差别不大,只不过因为高中有艺术特招生,舞蹈和歌曲的水平更高一些而已。

关荷如她所说,专心向学,不再参加文艺会演。

(4)班的节目一个是两个艺术特长生的双人舞,一个是六个男生的现代舞。看张骏以前的表现,跳舞蛮有一套,而且他作为班长,肯定要为文艺会演出力,可他竟然没参加班级的演出。

我意外之余很不舒服,觉得他似乎和关荷同进同退的样子。

不过,很快就顾不上不舒服了,我不上台表演,可我需要在底下统筹安排,幸亏当年在林岚手下打了两年下手,又跟着宋晨跑过龙套,一切环节都很熟悉。

我和沈远哲台前台后地跑,一会担心旗子打不开,一会担心吊到礼堂顶上的卷轴出问题。

到我们班节目快开始时,我和沈远哲才能闲下来,紧张地站到台侧看。

身后有人小声叫:“琦琦。”

我回头,发现走道一侧恰好就是(4)班,关荷笑着和我挥挥手,压着声音问:“你参加文艺会演了?”

关荷身旁坐着的是张骏,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可以亲密地在黑暗中同坐三四个小时,只觉得她的笑容如剑,刺得我喉咙都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却是笑容灿烂,摇了摇头。

沈远哲笑着说:“罗琦琦是我们的总导演。”

关荷说:“那待会我鼓掌的时候一定会更用力。”

正说着,主持人报了曲目,我们班的节目开始,再顾不上说话,开始专心看表演。

我们的节目抽签比较靠后,不是一个有利的位置,因为大家看了一晚上表演,已经身体疲惫、审美疲劳了。不过我们班的人都很放松,压根没想着拿奖,所以状态很好。

我们把歌重新编排过,不是直接放歌,而是先放一段京剧的锣鼓过门,夹杂着花旦和老生的唱腔。

当锣鼓敲得震天响,二胡拉得满堂生彩时,全礼堂昏昏欲睡的同学和老师都被敲醒了。

我笑着想,不愧是中国的国粹,真应该定为提神醒脑的必备产品。

黑暗中,歌声响起,“那一天爷爷领我去把京戏看,看见那舞台上面好多大花脸,红白黄绿蓝,咧嘴又瞪眼,一边唱一边喊,哇呀呀呀呀,好像炸雷唧唧喳喳就响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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