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147)

他听到声音,侧头看见了我,眼睛一亮。

我们俩站着白杨林间,竟都有些不好意识,我说:“对不起,迟到了。”其实,我是躲在一边看了他一会儿。

他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走吧!”

我问他:“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白色,黑色,你呢?”

“绿色,蓝色,白色,我喜欢树,糙,花,觉得没有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它们就像生命;喜欢蓝天,觉得这是最宽广的颜色;而白色……”

“白色最简单,也最复杂;最包容,也最挑剔。”

两人相视一笑,有灵犀相通的喜悦。

他说:“可是很少看你穿白色的衣服。”

“容易脏,太麻烦了,你鞥可不好看,也不要麻烦。”

他哑然失笑:“这原因对女生而言可真够稀奇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到了一中门口,已经一堆家长包围在校门口等放榜。他轻吹了声口哨,表示惊叹。我却想起了小波,有些难受,挤在人群中等待高考放榜,对我们,也许天经地义得令人讨厌,却是他心头永远的遗憾。

我和张骏买了两瓶饮料,坐在人行道旁边的花圃台子上,边说话边等。

我对他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便问:“你以前没到校门口看过吗?去年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也人山人海。”

“第一次。”

我想起关荷说他去年到上海去了,便问:“上海好玩吗?”

“还不错,没有北京,青岛好玩。”

他眼里有笑意,我故意装听不懂,喝着饮料,四处乱看,看过来看过去,就是看他,可眼睛里的甜蜜藏都藏不住。

“张骏,罗琦琦。”

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关荷站在了我们面前,大概因为第一次看到我和张骏有说有笑,很是惊讶。

我的笑意僵了僵,张骏往我身边挪了挪,腾了块地方给关荷坐。

关荷坐在了他旁边,说:“我不知道你今天要来看榜,要不然就把林忆莲的磁带带来了。”

“没事,我又不听,我那边还有不少她的带子,你若要听,找个时间去我家挑。”

“好啊!”

听到甜蜜熟稔地交谈,刚才还好像多得涨满了胸间的喜悦刹那就没了。

关荷嘀咕:“怎么今年这么晚放榜呀?”

正说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鞭炮声中,学校里面出来了四五个老师,开始贴榜。关荷诧异地说:“去年没有放鞭炮。”

张骏说:“今年的状元和榜眼都是我们学校的,总成绩也位列全省第一,当然要庆祝了。”

校门口已经开始喧哗了:“陈劲是状元!陈劲是状元!刘涛是全省第二……”

家长,学生都开始往前挤,场面很混乱。

我问张骏:“你早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张骏笑着说:“这样不就没意思了吗?”

关荷看着校门口,怔怔出神,她肯定是想到自己的成绩了。自从上了高中,她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年纪第九,对于从小到大习惯了第一的人,肯定有心理落差。

甄公子,贾公子他们都来了,一群人边看热闹边聊天,话题自然全都围绕着今天的焦点陈劲。甄公子也消息很灵通:“听说陈劲已经和清华谈妥了,进了清华的建筑系;刘涛也是清华,计算机系。”

人群中有喧哗,原来是刘涛来看榜了,家长们都盯着他看,发出各种各样欣羡的声音,刘涛的爸爸笑的嘴都合不拢,关荷很好奇:“不知道陈劲会不会来看榜。”

我脱口而出:“肯定不会。”

关荷惊异地看我一眼:“为什么?你认识他?”

张骏解释:“我们和陈劲小学一个班过,琦琦和他还是同桌,一直到他跳级。”

关荷惋惜:“可惜我来晚了,竟然错过和状元同班了。”

校门口有人大笑,有人大哭,上演着人生得失的悲喜剧,不过毕竟和我们没有关系,一会后,我们对高考榜单的新鲜劲就过去了。

贾公子他们嚷嚷着去打保龄球、滑旱冰,张骏对关荷和我说:“一块去。”

关荷微笑着摇头,张骏笑着说:“我请客,给点面子啦!”

甄公子立即手圈成喇叭,朝着周围的同学叫:“张骏请客,有谁去打保龄、滑旱冰?”

一堆人拒收,张骏踹了甄公子一脚,笑对关荷说:“大家都去,一块去玩吧!”

关荷仍然微笑着拒绝。

保龄球是刚兴起的玩意儿,打一局就要十块钱,对学生而言,是很奢侈的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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