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170)

沈远哲仍在很辛苦地想:“我真不记得我们讲过话。”

我提醒他:“初一的时候,在(1)班的教室,有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哭泣。”

他仍然想不起来,我微笑着说:“我当时被聚宝盆感到教室后面的垃圾堆坐,难受得趴在桌子上哭,你也许是去(2)班看你妹妹,听到哭泣声就走了进来,很耐心地安慰我,陪我说话,说了将近四十分钟,知道我不哭了,你才离开。”

“我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上学晚,年龄比你们都打,从小就喜欢‘多管闲事’地充当知心大哥的角色,可我不记得和你说过话。”他显然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话,却怎么都无法把我从他的记忆中凸显出来,我和无数个他曾经开导安慰过的人混杂在一起,没有留下任何特别的记忆。他很是惊异:“没想到我们那么早就说过话。”

我也觉得很奇妙。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空间,经历同一事情的两个人,却有截然不同的记忆,一个清清楚楚,一个完全不记得。

我说:“于你而言,那天只是陪一个陌生人说了几句话而已,记不得很正常,于我而言,却是黑暗世界中的一缕阳光,即使我们高中不再一个班,不会变成朋友,我也会永远记住你,感激你。”

他说:“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我有吗?“

“我是个功利心很重的人。”

“看得出来。”

他由于了一下,才说:“我做事情并不光明磊落。”

“你说的是学生会主席竞选的事情吧?本就是各逞心机,无毒不丈夫的事情。初三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不是那么‘阳光善良’了”。我像对哥们一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我的世界从来就没有黑白分明过,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你就别一副好像欺骗了我感情的样子了。”

沈远哲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笑起来,第一次,我有了我们是朋友的感觉。

第二天放学,我去找张骏,想告诉他我多了个哥们——沈远哲。我不好意思直接在教室门口等他,所以,一直站在楼梯拐弯的角落里等他。可直到同学们已经差不多全部走光是,张骏仍然没出来。我走到他们班去查看,看见张骏坐在左后一排的桌子上,关荷站在张骏身边,侧靠着窗台,两人低声聊着天。当时,教师里大部分的灯已经关了,只留了讲台上的一盏。张骏和关荷周围,光线十分昏暗,关河脸上的愁绪,张骏脸上的温柔,被映照得异常动人。

我站在教室外的阴暗处,默默看了他们很久,盼着张骏能发现我,却没有任何心有灵犀的事情发生,张骏的视线甚至没有从关荷脸上移开。

我转身,慢慢地走出了楼道。

连着两天,我都没有理会张骏,他也么有在我眼前冒个泡泡,反倒每天放学后不辞辛苦地绕路送关荷回家。

周五的早晨,做完广播体cao,走进教学楼时,看见张骏和甄工资几个哥们站在道里,说说笑笑地商量着什么。

看到我,贾公子说:“哎呀,说曹cao,曹cao到,张骏,赶紧去和你家的公主陛下请示。”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径直走了过去。

“琦琦,琦琦。”

张骏连叫了两声,我都没有回头,身后的笑闹声立即冷场。

我本以为他中午回来找我,可他不但没来找我,反而又和关荷站在一起,不停地说着话。

下午,沈远哲问我:“我有两张电影票,你去看电影吗?”

我立即赌气地答应了,就让张骏好好陪他的关荷吧!

电影院里人还不少,我们只能坐在最边上,是吴奇隆和杨采妮的《梁祝》,刚开始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肚子笑破,后来却被虐得心都在抖,只觉得内心弥漫的悲伤一波一波地冲上来,强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开始哭得稀里哗啦。

沈远哲递给我面巾纸,我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毫无形象地哭起来。

电影放完后,我仍旧不停地掉着眼泪,其实,我都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到底是电影,还是满腹的委屈。沈远哲不敢说话,只好傻坐在一边。

“罗琦琦,张骏在那边。”

沈远哲突然拽了我一下,我泪眼迷蒙地抬起头,看见了表情诡异的甄公子、贾公子,脸色铁青的张骏。他眼中有被伤害到的痛苦,不知所措的迷茫。

我站了起来,惊异地问:“你怎么也来看电影了?”

沈远哲笑着打招呼:“张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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