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186)

晚会接近尾声,气氛越来越伤感,很多女生唱歌时,都泣不成声。

时间已经差不多,必须要告别了。

李老师悄悄叮嘱了我几句,由我为最后一个节目报幕。

“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合唱,歌曲名称,《送别》,表演者,全体老师。”

所有老师都走到舞台中央,一排排站好。

李老师弹奏起了弘一法师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糙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白发苍苍的地理老师、白面书生的政治老师、曾经爱脸红的英语老师、邋遢鬼数学老师、讲课糊涂的物理老师、刻板严肃的教导主任……

我的眼睛潮湿了,我相信这一刻,所有同学的眼睛都会有点发酸。

三年,最青春绚烂的三年!高一,我们无忧无虑的军训,流着汗唱军歌;高二,分文理科、快慢班时,焦灼痛苦;高三,无边无际的题海,我们三更眠、五更起。

我们曾一起踢着正步,一起发展,一起逃课,一起骂老师,一起玩闹,一起学习……

不管我们爱也好,恨也罢,高中三年都在我们生命中留下了最不可磨灭的回忆。

老校长在歌声中,和大家告别:“毕业是一个终点,更是一个起点,拼搏的高三结束了,拼搏的人生却才刚刚开始。我谨代表全体老师,给所有的同学临别赠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老师们陆续离去,我按照李老师事先的吩咐,告诉大家:“下面是学校留给大家的舞会时间,老校长说只要还有一二个同学愿意跳,音乐就会为他响奏。”

刚开始,同学们还你看我,我看你,不好意思上场,很快就有大胆的男生带着女朋友如常,不少地下情曝了光,惹得很多男生嗷嗷地起哄。

很多同学不会跳,会跳的教不会跳的,彩灯闪烁的露天舞池里到处都是或优美或笨拙的身影。

杨军跳坐到我旁边的桌子上,凝视着正在跳舞的童云珠发呆。

我说:“你要是想,就去请她跳一支舞。”

杨军神色黯然:“我不会跳舞。”

我走过去,拍了拍童云珠的肩膀:“你去请杨军跳一支舞吧!”

童云珠愣了一愣,立即说:“好的。”

她过来邀请杨军,杨军扭捏着说:“我不会跳。”

童云珠落落大方地笑着说:“所以,你的第一支舞才需要一个会跳的舞伴。”她向他伸出了手,我搡了杨军一下,杨军涨红着脸,握住了童云珠的手。

在舞曲声中,同学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

我藏匿在黑暗中,四处搜寻者张骏的身影,却看不见他,这就是他选择的告别方式吗?

舞台上火树银花、星光会聚,却是为离别而璀璨。

在温柔伤感的乐曲声中,我走向了校门。

再见了,一中!

再见了,我的青春!

2、金榜题名时

考完试的日子是无所事事的寂寞。

当我习惯性地泡茶,想背诵英文时,才发现不用了。一个几乎做了三年的习惯,突然不用做了时,没有轻松,反倒有些失落。

我去报名参加了暑假绘画班,这一次,我是为自己而学。这个世界因为色彩而美丽,我希望自己有一双更善于捕捉色彩的眼睛。

在高考放榜前几天,我接到了北大负责招生老师的电话,恭喜我考出了好成绩,邀请我填报北大。我晕晕乎乎地和他聊完,等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忘记问他我究竟考得如何了。

我爸爸妈妈开始兴奋,毕竟北大招生的老师亲自打电话,已经证明了我的成绩。

我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半是高兴半是惋惜的说:“你是一中第一,全省第五,和省状元差了不到十分。”

我爸爸妈妈一边激动,一边还对对方强调做人要低调,在正式放榜前别对外嚷嚷。

第二天,清华的招生老师也打来了电话,邀请我进清华,当他听闻北大的老师已经联系过我,立即非常热情地向我介绍清华的保研政策,强调北大不具有这些优势。

这边清华的电话刚放没多久,那边北大的电话又来了。

爸爸妈妈乐得眉飞色舞,真把到底上清华,还是上北大当做了一个命题,很严肃认真地思考,特意打长途给我在某重点大学担任副校长的二姨夫,研究我该进清华还是北大。

我觉得他们的心态,有点像嫁女儿,清华北大两个金龟婿让他们左右为难,不过他们的为难是带着矫情和幸福的故作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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