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那么伤(33)

可是,这不是曾经。所以,我只能安静地看着麦乐,看着她咕嘟咕嘟地喝水,看着白开水从她的喉咙中如同利剑一样贯穿。

那天夜里,月亮挂满半个窗边,麦乐一直安静地躺在c黄上,眼泪在她眼中一遍一遍地湿润,然后干涸,再湿润,再干涸。

第二天是周末,阳光发疯一样照在玻璃窗上,影影暗暗的一路下来,千疮百孔的模样。那天,麦乐一直在抽烟,我的视线中,除了她迷蒙的眼眸就是她吞吐而出的烟圈。一会儿给自己泡一杯很浓的咖啡,一会儿跑下楼去拎一瓶啤酒仰脸而入。

我握住她的手,我说,麦乐,你疯了么?这样做对小孩不好的!

麦乐冲我笑笑,眼睛里透着一份薄凉的悲哀,说,反正是留不住的,就是我再珍惜,也留不住!莫春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你妈的你还给我在这里唧唧歪歪地提!你真不是好鸟!说完,她继续傻了一样地喃喃,没人管它的死活!没人管它会不会健康!莫春,我留不下它的,莫春……

我眼睁睁地看她这么做,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哭。

他们说,人孤独无助的时候,抱住自己的膝盖,会有抱住整个世界的感觉,当时的麦乐,在试图抱住一个世界么?冰冷的、无助的世界。

半天后,我拉起麦乐。我说,你告诉我,他是谁!我绑了他去跟你领结婚证!就是我剁碎了他也把他剁成一张结婚证!老娘不活了,老娘也要让你把小孩留住!

麦乐抬头看看我,一巴掌推在我脑袋上,说,莫春,你个傻瓜!你真是个傻瓜!天下怎么有你这样的傻瓜!

说完,她就抱着我狠命地哭。

麦乐的不稳定情绪一直持续到中午,在此期间,我一直试图跟她说些什么,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要她好过一些。

我跟她讲纪戎歌和张志创在派出所被莫帆打得满眼青紫。麦乐就张张嘴巴说,哦,可惜了纪戎歌这么好看的男人。

我跟她讲,胡为乐那高挺秀气的鼻子被打折了。我说,真可惜啊,那么好看的一个小男孩。

麦乐眼珠都不眨一下地说,莫春,我觉得胡为乐对你有意思哎。

她这句话直接把我噎死了,我心想,算了,我幸亏没说动物园的那只河马生了一只小河马。那么她肯定也会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地对我说,莫春,我觉得那只小河马是母河马为你而生的。

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掩耳盗铃,胡为乐确实说过:莫春,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

哦。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最后,说得太累了,我们彼此在阳光下依靠着彼此,安静地坐着。麦乐说,莫春,我饿了。

我就傻乎乎地跑下楼,去餐厅给麦乐挑她喜欢的饭菜。

我一边在路上狂奔,一边心心念念对自己说,莫春,你一定要保护到麦乐,你一定要!

可是,等我拎着热呼呼的饭菜回到寝室,却已寻不见麦乐的影子。

梧桐那么伤第三章十九、鲜血一样的颜色!

我四处寻找麦乐,我以为她会去酒吧或者歌舞厅放纵自己。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中午,这些场所肯定是大门紧闭的。

我给白楚打电话,我一边流泪一边说,我说白楚,我找不到麦乐了!你快来啊。倒不是因为我多么想在白楚面前表现娇弱,而是,麦乐是那个可以让我的心瞬间抽疼的女子。

我以为白楚会说,莫春,你好好找找,我得照顾溪蓝,我离不开。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这样对我说的话,我会直接对他吼,我说,让你的溪蓝见鬼去吧!姑奶奶早就盼望她死了!如果她死了,我就卖身去做道场!

可是,白楚没有拿溪蓝做借口,而是沉了一下声音,问我,麦乐什么时候不见了的?莫春,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你别哭,好不好,别哭。

这是白楚给我的第二次的暖。

第一次,是五年前那副毛皮手套,这个陌生男子给我的最温暖的笑。

第二次,是今天。他居然为我的朋友而焦灼,为我的眼泪而担心,他会这样的为我揪心,他说,莫春,你别哭,别哭好不好。

那么,亲爱的白楚,我是不是可以当做,在你的内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属于我的,哪怕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就因为这一点点,就可以让我有继续喜欢你的勇气和动力。

白楚出现的时候,我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白楚心疼地看了看我,伸手,试图将我拥入怀里,但是却在手掌落在我肩膀的时候迟疑了。

现在的白楚,是别人的男子。

哪怕他眼底的温柔再浓,脸上心疼的表情再生动,他都是别人的男子,是那个叫做溪蓝的女子的男子,而不是我的,不是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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