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脱靶(111)

贺泓勋吓了一跳,三两步踱过去,将童童放在地上,坐在c黄边搂住惊醒的牧可,急切地问:“怎么了?作梦了?”同时紧张地撩开她衣服一角,确定没有挣破刀口脸色才略有缓和。

涣散的眼神证明牧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死死抓住被角,好半天说不出话。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贺泓勋轻轻拍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安慰:“是不是作梦了?别怕,我在!”

贺泓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量,牧可偏头看着他,以沁出细汗的额头蹭着他的下巴,可怜兮兮地说:“我梦到妈妈了,她居然,不认识我……”想到梦中的妈妈虚弱地靠在病c黄上不肯伸手抱她,牧可的眼泪哗啦掉下来一串,她侧身抱紧贺泓勋的腰,哽咽着说:“妈妈病得最重的时候都还认得我的,外婆说她甚至有时会忘了小舅舅,却还知道我是她女儿,可是刚才,刚才,她不认识我了,她不肯抱我……”

似乎是要以特殊的方式记住和怀念妈妈,牧可从小多梦,而且梦境往往是真实的经历。所以,如果一旦梦到与现实相反的事情,她的情绪就会有很大的波动,比如上次挣破刀口。

贺泓勋听牧岩说过,赫巧梅病到后期经常出现不认得人的情况,就连父母和兄弟姐妹有时也会忘记,但他却不知道身为母亲的她始终记得女儿牧可。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对妈妈有着那么深厚的感情了。

爱创造了奇迹,能令时尔失忆的母亲记得她的女儿,也同样能够让幼小的女儿把母亲铭刻在心里。

与脸色凝重的赫义城对视一眼,按住牧可小小的后脑压在胸口,贺泓勋抱她更紧,像哄孩子一样柔声细语:“你啊,睡糊涂了,她最疼你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不许瞎想,自己吓自己。”

贺泓勋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怀抱温暖,心跳有力,一种无形又强烈的安全感令牧可不自觉地偎紧了他,她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喃喃着:“是啊,我睡糊涂了,是梦呢,妈妈忘了谁都不会忘记我的……”

等情绪惭惭平复下来,牧可发现有位小朋友正蹲在地上仰着小脸看着抹泪的自己,她孩子气地羞窘着将脸埋在贺泓勋肩颈处,不无撒娇地低声抱怨:“你怎么不告诉我童童来了,被他看到我哭,好丢脸啊。”

娇憨的可爱令贺泓勋忍不住笑了。扶她坐起来,以指腹为她擦去眼泪,他习惯性逗她开心:“手指大的小娃懂什么啊,谁敢笑你我K他。”

俯身摸摸儿子的头,安以若看着牧岩:“我真的有点好奇你和贺泓勋对打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惟恐天下不乱!”牧岩眉心微紧,问她:“想知道?”

见安以若点头,牧可也是一脸的期待的表情,贺泓勋蹙了下眉:“两个结果。”

牧岩挑挑眉,出人意料地说:“第一个结果,他把我撂倒;第二个结果,我被他撂倒!”

不信老公居然如此谦虚,安以若问:“为什么?”

“论身手我俩不想上下,不过,我抗打击能力更强!”贺泓勋默契地接口,表神严肃地对疑惑的嫂子和小女友解释道:“小时候我爸老揍我!”

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牧可破涕为笑,伸手打了贺泓勋一下,抬头时发现牧凯铭也在,与他的目光相碰后她随即错开,回握住贺泓勋的手甚至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红着脸对童童笑了笑。

对于她小小的任性,贺泓勋宠爱地揉乱了她的头发,一点不见外地对众人解释道:“睡傻了,不认识人了,别介意啊。”

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牧可对靠在安以若身边的小家伙说:“童童,你怎么才来看小姑姑啊,小姑姑想死你了,都不亲我一下吗?”说着,便俯低了身。

童童咧嘴儿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蹭到c黄边正要亲下去,忽然想到什么,他歪着小脑袋看着牧可,有点委屈地说:“可,可爸爸说,要,要贺叔叔同意才能亲……”除了牧凯铭,在场的大人们都笑了。

在童童爬上c黄亲牧可的时候,牧凯铭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沉默地退出了病房。牧可的梦境再次勾起了他的回忆,想到病重的妻子有时也记不起他,他的眼晴湿了。身为军人,即便是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没能守在她身边。每次想到这些,他愈发不希望女儿嫁给军人。

牧岩追了出去将叔叔送走,回来时见贺泓勋在一楼大厅站着。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走去了外面,第一次详细而认真地谈起那段很多人都不愿提及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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