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83)

“才睡醒呢。”安以若偏了偏头,闭着眼晴嘟囔了一句。她不想睡,可也不想睁眼,她很累,从身体到心,莫名地疲惫。

席硕良轻声笑了,宠溺地说:“那就和我说说话,你这几天话特别少。”

“你不是一向喜欢清静吗?”他素来话少,在一起这么多年,似乎总是她在说,记得那时他还皱着眉轻责:“就你话多,去吃东西吧,我买了你爱吃的蛋挞。”

她嘟着嘴不干,抱着他的腰撒娇,“我不管我不管,你忙得连我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今天什么都事都不能干,就陪我。”

他苦笑,放下手中的资料,抱起像树赖一样半挂在他身上的女孩儿,“都多大了还撒娇?就不能像个大人?”

“谁说大人就不能和男朋友撒娇了,我只是想你多陪陪我。”她委屈地像个小媳妇一样窝在他怀里,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脖子,“硕良……”

听到她柔柔的轻唤,席硕良的心醉了,将她抱坐在腿上,低头吻住她。

那时的他们,爱得很单纯。席硕良忙着学业和工作,却也不忘宠着她疼着她;安以若倾心付出全部的情感,时刻想着他念着他,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希望他多抽些时间陪她,有些小任性,还有些小娇蛮,但在爱人的眼里,却是可爱的灵动的,只是温暖的甜蜜没能持续到永久,在他无意中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时悄然变了质。

安以若在一夜之间成熟,不敢像从前那样缠着他,甚至不敢撒娇,就怕他误解她是因为有位当市长的爸爸而任性胡来。而他,似乎也努力过,终究难以摆脱她的身份,除了压抑竟开始抵触,然后任由她出国,那时他自私地想,或许暂时分开对彼此都好。

一个深深爱着,却不得不为他骄傲的心一再退让委曲求全。一个明明也爱着,却被心中无法摒弃的门户观念困住没有勇气前行一步,变得越来越冷淡。哪怕她愿意为爱为他在心口cha刀,他依然在无意间将她满心的爱恋肆意挥霍。

曾经美好的爱情让他们从一对陌生人变成情侣,然后,又将他们从一对情侣变得越来越陌生,单纯的爱就这样淹没在彼此心里。

直到此时,安以若才终于明白,这世上,没有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我是喜欢清静,但我也喜欢听你说话。”席硕良将她抱高了些,单手搂在她腰际,右手抬起她的脸,眸光专注而热切,掌心的温度滚烫而炽烈,他凝视着她的脸,许久之后柔声说:“以若,对不起。”为他曾经的冷淡而道歉,为他在紧急时无力为她做什么而道歉。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似乎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道歉,可她又霎时明白了,她的冷淡令他伤心了。三天,她不能拒绝他的照顾与陪伴,因为他是她夫婚夫,因为他们是恋人,只是她却不想说话,安静地连自己都有些心虚,甚至,甚至在见面那天拒绝了他的吻。就在他俯身欲吻她的瞬间,她下意识偏过了头,而他的吻,最终只是落在她脸颊上,尤如羽毛般轻轻拂过。对视时,她在他眼中清楚地看到了疑惑,还有心伤。

长睫抖动了下,她轻声抱怨:“最不爱听你说这三个字,每次你说对不起就是放我鸽子。”她说的是实话,每次他失约总是会打来电话说“对不起”,他不知道,她最讨厌听到这三个字了。

嗔怪的表情看在席硕良眼里明艳异常,她有多久没向他撒娇了?似乎真的很久很久了。手臂收紧,亲昵地搂着她,他昵喃:“以若,我爱你!”

一直都知道他是爱她的,一直没有怀疑过,只是听他亲口说出来,安以若的眼晴还是控制不住的湿了。他有多久没有说过这句话了,久到她已经忘了时间。如果她没有记错,似乎从他们第一次吵架他抛弃她转身而去之时,他就再也没说过。竟然有这么久了呢,她原以为只要与他在一起,只要知道他的心意,即便他一辈子不说,她也不会计较。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其实她是在意的。

安以若终于哭了,求婚之夜突来的变故,面对顾夜时的惊惶恐惧,与牧岩共同经历的生死之劫,以及他们之间不能言明的纠缠与挣扎折磨得她心力交猝,压抑了几天的眼泪终于在他说爱她的时候翻涌而出。

她像是迷失了方向,孤单地站在爱情的十字路口,而他,适时伸出手拉回了她。

她哭得愈发伤心,似是要将所有的委屈与心伤倾泻而出。席硕良并没有深劝,只是搂紧她,像哄孩子一样抚着她的背。他等她的这一场哭泣,足足等了三天。经历过绑架,尽管她不说,他又何尝不知她受了多少罪,想到她背上的鞭痕,想到她手掌里那道极深的伤口,他的心疼溢满胸腔。以她的性子,她早该哭的,可她却那么安静,静得他心慌,静得他不安,静得他已经开始恐惧会就此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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