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弘巍先是将碎片用布拾起，然后摆放到茶几面上观察，花瓶底部连着瓶身有一部分还是完好无损的，其他大大小小的碎片有十几块，如果用AB胶可以勉强粘回原样，或者交给专业人士，帮忙恢复如初。

“绪绪，等一下姚叔叔回来，我来说。”顾弘巍拿着瓷器观察，语气很平静。

“你要说什么？”姚瑾绪眨了眨眼，捉住他的胳膊，紧张地问：“你...你是不是想替我担责任。”

“绪绪，我是你哥哥。”顾弘巍揽过他的肩膀，笑着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姚瑾绪低下头，心里七上八下的，低声说：“胖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跟父亲坦白，不会连累你的。”

他姚瑾绪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会像小时候一样缩在顾弘巍的身后，凡事都要对方来扛。

“绪绪？”顾弘巍眼里有着惊讶。

“是我做的，就要勇于承担错误，大不了就...就被我爸狠揍一顿，又不是第一次...”

姚瑾绪的声音越说越低，似乎那个场面已经在脑海里提前上演。

顾弘巍笑的欣慰：“绪绪长大了。”

“我本来就长大了！”姚瑾绪盯着破碎的花瓶，喃喃自语：“不就是挨鞭子嘛，有什么了不起...”

“困吗？要不要睡一觉？”

“啊？我心是有多大，这种情况还能睡着。”

“......”

事实证明，姚瑾绪的心大过常人，横躺在沙发，头枕在顾弘巍的大腿上，闭着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弘巍轻抚他的脸颊，心里还在盘算怎么跟姚叔叔解释，姚毅表面是个温文有礼的翩翩公子，给外人的感觉谦和有礼，不像是会动粗的男人，但是在家里，他对自己的孩子管教非常严格，尤其是对姚瑾绪。

顾弘巍想到有一次，绪绪挨骂跑过来找他哭诉，嘴里抱怨着说姚毅从不打骂弟弟，每次受伤的都是自己，当时顾弘巍就笑着说，谁让瑾庭比你聪明呢，人家从来不犯错误，肯定没理由挨训。

姚瑾绪当场就炸毛了，讲了一些歪理给顾弘巍听，最后顾弘巍笑着把人搂进怀里，哄着人睡觉。

当时的绪绪就是这样躺在他腿上，睡的跟小猪一样，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醒。

“小傻瓜。”

顾弘巍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绪绪在他心里就是个惹人爱的小傻瓜。

姚瑾绪睁开眼时接近傍晚，有一刻似乎失忆，打个哈欠问：“唔...胖子，我睡了多久，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等对方回答，姚瑾绪偏过头一看，茶几上依旧摆着破碎的青花瓷，瞬间恢复记忆。

“我爸爸回来没？”姚瑾绪猛的坐起身，紧张的四处乱瞄。

“回来了，刚刚听到楼下有声音。”顾弘巍实话实说。

“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姚瑾绪抓了抓翘起来的头发，那些紧张害怕的情绪又逐渐涌上来。

“绪绪，走吧，我们下楼。”顾弘巍倒是很平静，看表面没有任何波动，拿起茶几上的碎瓷器便往门口走。

姚瑾绪嘴上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地往顾弘巍身后躲，恨不得自己把缩成巴掌大小，然后被顾弘巍踹在兜里。

“绪绪，别紧张。”顾弘巍回过头轻声说，“我们坦诚自己的过错，然后想办法尽量弥补，我相信姚叔叔不会大动肝火。”

“你懂什么！”姚瑾绪猫着腰，手里攥紧他的衣角，跟着他往楼下走，“你是不知道我父亲发起威来，肯定家法伺候，而且这个花瓶对他来讲意义非凡，反正这次死定了！”

姚毅正在客厅，似乎是刚回来没多久，看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下楼，正要笑着打招呼，未等开口，姚毅便看到顾弘巍手里的花瓶，瞬间脸色大变。

姚瑾绪吓的不敢抬头，站在顾弘巍身后想小猫一样卷着身子。

第22章 下手轻点

“姚叔叔，抱歉。”顾弘巍将花瓶放到客厅的茶几上，随后一脸歉意：“是我不小心碰到才会碎一地，真的对不起。”

姚瑾绪猛的抬头，偷偷拽住顾弘巍的衣袖，张嘴想说话又不敢。

姚毅冷着一张脸，眼光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说：“姚瑾绪！你自己说，又犯了什么错误，躲在弘巍身后干什么！”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姚毅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是谁干的，何况顾弘巍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再清楚不过。

“父亲，我...”姚瑾绪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两步，低声说：“是我...”

姚毅气的连连点头，“我就知道，每次都是你惹祸！”

“不是这样的！”顾弘巍急忙解释，“姚叔叔，这次不怪绪绪，确实是我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