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廖天成说道，“费时费力还不讨好，指不定他们到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

“去也行不去也行，”林一跃倒没有很反对，“反正哥罩着你，这次冠军拿的这么憋屈，咱就在音乐节好好风光一把，让那些臭傻逼心服口服地闭嘴。”

“你呢？”林野侧头看张鷟。

张鷟没想到林野还问自己的意见，他恍惚了一瞬：“你决定就好。”

林一跃敬了张鷟的“三从四德”一杯，颇为满意。

“还是去吧。”林野垂下眼，他的确是觉得憋屈，另一方面...“我希望能给哥一个更大的舞台，光是酒吧驻唱着实屈才，”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林一跃，“我想让你做我的吉他手，站在舞台上唱歌，你和我一起唱，让大家都能听到我们的歌。”

“就这么个愿望他们总会同意吧？”林一跃愣了，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要多请几天假了。”

这顿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大家也很有眼力见，廖天成作为本次到场唯一的少爷自觉去结账闪人，林一跃说累了要抓紧时间回酒店洗澡上药翻云覆雨，最后只留下林野和张鷟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那个...”

“那个...”

“你先说吧。”林野示意。

“等音乐节完了我们去看电影吧？”张鷟显得很紧张。

“好。”林野说是答应了，却也没在问什么。

具体什么时候看呢？看什么呢？他的患得患失已经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但他也很无力，他甚至没在张鷟到底为什么喜欢自己的这件事上刨根问底。

林野没有去问张鷟到底因为什么喜欢自己，就像他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也没磨灭掉任何一点对张鷟的喜欢。他可以等张鷟去说个理由，但现在看来，也没必要等的。

他们俩在一起就行了。

“那...你想说什么？”张鷟忐忑不已，生怕林野给他下生死令。

“你现在住哪儿？”林野问。

“宿舍，这两天住酒店，”张鷟诚实道，“这两天过来做场务，离我们那太远了。”

“那走吧。”林野转身走向公交车站，许愿现在还有末班车，“回家。”

张鷟受宠若惊地追上去，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林野的手。

第107章

车窗外是摇摇晃晃的星野。

和喜欢的人一起做末班公交一直是林野的wishlist上很靠前的一项。他们俩分戴一副耳机，里面正好是那首take me with you。林野听着那和心跳重合的鼓点，视线落在他们紧紧相扣的手上，这段路很不好走，颠簸得犹如行驶在月球表面，窗外是伸手就够得着的璨白星子。

今天B市的气温骤降，估计是春天的最后一场寒流，车窗上有雾，模糊了外面明明暗暗的霓虹，街边小摊的白汽蒸腾翻涌，成了一片浓墨里的烟。车上就他们两个人，灯影快速略过脸庞，林野看那小摊，轻声道：“你想吃糖炒栗子吗？”

再不吃，夏天来了，可就见得少了。

直到他们下车张鷟都没说话，林野以为他睡着了，还推了他一把，把迷迷瞪瞪的张鷟往家里带。

“等下，”张鷟松开手，“你等我下，两分钟。”

林野看他小跑着拐到左边的街道去，不一会儿攥着包什么东西慢悠悠的走回来，捞过林野的手给他放了一捧剥好的栗子。

热腾腾的，烫的林野一哆嗦，上面还有黑褐色的糖渍。

“你不是...不想吃吗？”林野看他风衣的系带扣上还缠了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栗子壳。

“你想吃。”张鷟又给他剥了几颗，两人肩膀挨肩膀地往家里走。

直到张鷟去洗澡的时候林野才觉得慌张起来，林野愣了好一会儿，在他的认知里，原本以为一个多月前那个在张鷟怀里醒来的早晨已经是人生的独家限定了，是上帝眷顾他才有的这个早晨。他不敢奢望太多，更想不到这样的早晨可能还会再有。他就呆愣愣的坐在床沿抱着个抱枕，喜欢穿短袖短裤睡觉的习惯还是没改，夜风一吹林野打了个喷嚏，下一秒柔软的毛巾就揉了上来，擦着自己那湿漉漉的还往下淌水的头发。

“披着点，要么就进被窝里。”张鷟动作熟稔地擦他头发，像照顾什么湿漉漉的小猫，快干了的时候又趿着略小的拖鞋去厨房给林野热了杯牛奶。

他们数小时前还抽着烟打了架，鼻腔隐约还有血腥味，肾上腺素还充斥着林野的神经，后面辗转的小炒店里又有油烟味和散不掉的酒气，他烦了一整天，却莫名被这杯热牛奶哄得心脏软成一锅蜜。

“我刚刷完牙。”林野发愁。

“我怕你着凉。”张鷟强势地把牛奶塞进林野手里，又温柔异常地去擦他的头发，“喝点热的睡的香。”说完他亲了一下林野的侧脸，轻极了，像一只蝴蝶亲吻他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