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林舟随手抄起停车场内的灭火器往姜和凡身边走了回去，“允许你再说一遍过过瘾，不至于到了地底下觉得受了冤屈。”

林舟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乔亚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平日里嬉笑怒骂表情很丰富，即便是生气骂人的时候让人看着也不怎么害怕，反而觉得挺好玩。

姜总有时候还故意惹怒他，所以乔亚不觉得林舟生气有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他这副表情让乔亚有些害怕，乔亚当年没退役的时候手里是沾过血的，知道一个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林舟。”乔亚上前阻拦他，林舟看也没看他，“让开，不然连你一起砸。”

乔亚不敢让开，他怕他一让开，林舟真的会控制不住。

乔亚比林舟力气大得多，他抓着林舟的胳膊，林舟动不了，越发暴躁，吼道：“你让开。”

“让开什么？”一个清清淡淡的嗓音响起在停车场内。

林舟听到熟悉的声音，募得侧眸看了过去，不远处姜时砚看着他走了过来。

林舟拎着灭火器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有些担心，刚才姜和凡的话会不会被姜时砚听到了？

“嗯？”姜时砚走到他身边，乔亚松了手，姜时砚握住林舟的手想要将他手里的灭火器拿出来。

林舟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活不撒手，咬牙切齿，“别拦着我，我今天弄死他。”

“弄死他之后呢？”姜时砚手下用了用力，终于将他的手指掰开，将灭火器拿出来递给了一旁的乔亚。

“弄死他我去坐牢。”林舟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

“呦，能耐大了啊。”姜时砚勾了一下唇，“别指望我去监狱看你。”

“呵。”林舟没好气道，“您千万别求着见我就行。”

姜时砚看向姜和凡，语气淡淡，“怎么，还不走，真打算让他弄死你？”

姜和凡还想说几句狠话，但是腿上的疼痛让他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眼看着姜和凡的车子离开，林舟白了姜时砚一眼，“你来的真是时候啊。”

“从你开始打人我就来了，现在怎么样，出气了吗？”

“出气？怎么可……”林舟话说了一半，突然惊醒，“你说你从我开始打人就来了？”

“嗯。”姜时砚伸手从林舟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将林舟塞进去，然后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乔亚，让乔亚开他的车走，自己则上了驾驶座，才继续道，“姜和凡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林舟的暴怒无非就是因为姜和凡最后那几句侮-辱他的话。

林舟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哦”了一声。

姜时砚看他一眼，曲指弹了一下他的下巴，“我一直纳闷，你都不知道我对你的这种心思，他是怎么知道的，今天算是明白了。”

“……他说你生病的时候喊我名字，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因为工作了一天有些累的原因，姜时砚头发有些许的散乱，额前几缕碎发，领口松了几颗扣子，露出了挂坠的绳子，还有隐隐约约的锁骨。

林舟没忍住，伸手撩开姜时砚的衬衣领子，在他锁骨上摸了一把。

姜时砚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看他。

林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手了，反应过来后，摸也摸完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耍流氓的啊？”林舟耳根子发热，但是嘴上不饶人。

姜时砚“啧”了一声，“见过耍流氓的，没见过耍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得了吧。”林舟嗤笑一声，“有人耍流氓不止光明正大，还趁人之危呢。”

距离上一次两人那事儿之后已经有好多天了，姜时砚看网上说第一次以后容易发烧感染之类的，一直没敢再碰他，现在林舟这么明晃晃说出来，姜时砚不由有些口干舌燥。

林舟见他不说话，瞪他一眼，“接着说啊，什么时候生病喊我名字了？”

姜时砚发动了车子，打了方向盘往停车场外走。

“应该是高一那年暑假在爷爷家，淋了雨发烧，我记着应该是躺在躺椅上睡着了，爷爷让姜和凡去喊我吃饭，估计应该是那个时候吧，后来没多久，他就让人堵你。”

林舟忍不住骂了一句，想了想，又道：“你喊我名字肯定是梦到我了呗，你平常做梦能梦见我吗？”

“当然能。”姜时砚点头。

“你都梦见我什么？”林舟从后车座摸了一个橘子剥着，“我其实也经常梦见你，上学的时候梦见咱俩一起打球上课，前两年梦见你无一例外都是在骂你，骂的你跪着求我要和好，还喊我爸爸……”

姜时砚转头看他，“我有俩爸了，您老消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