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225)

连他们自己都忘了有多不容易……

只有从头到尾看过来的楚月最清楚。

她永远记得几年前的某个傍晚,还是考生的秦究从处罚大厦另一边翻过来, 借着当初系统监控的一个漏dòng, 请她帮一个忙。

他说:“如果我不小心通过考试, 或者用完了所有重考次数,劳驾帮我开个后门,我得回来。”

那时候时间匆忙,他甚至没有进来,蹲在高高的窗台上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说着。

“我跟他权限差不多, 你怎么不直接让他帮忙?”当时的楚月这么问道。

秦究从窗外收回视线,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跟他权限覆盖的范围不太一样,况且我们考官A先生有多难说服,你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觉得可以说服我?”

“立场相同就是朋友,我们难道不算?”秦究说。

楚月想了想,说:“那就算吧。”

“但是有些事情我控制不了。”楚月又补充道:“你知道,系统如果送你出去,一定会做点什么的,比如记忆gān扰。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回来,但是……”

“我知道。”秦究说:“能回来就可以。”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也许是某种承诺或者保证?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挑着眉笑了笑。

这人有种天赋。

好像不论什么是,你都可以毫无负担地相信他。

最终楚月点了头。

秦究掐着时间点,又要从窗台翻出去。临走前,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楚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替我保密,谢了。”

……

她也永远都记得,秦究重新以“监考官”身份归来的那天下午。

所有初始监考官和新监考官被召集开会。

她和游惑作为权限最高的两位,先去了一趟主控中心。回来的时候在会议室门外的长廊上碰到秦究。

那天阳光应该很好吧……

她记得有点耀眼,透过走廊一侧连成片的玻璃照进来,亮得让人眼睛泛酸。

游惑在她身边倏然刹住脚步,盯着会议室门口的人。

而秦究在进门的瞬间朝这里望了一眼,愣神片刻忽然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

楚月回过神来。

面前的游惑和秦究跟她印象中的一样,也不一样。

这次的他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浑不在意的嚣张劲,比曾经的任何一天都放松。

挺好的。

不对,是太好了。

游惑听见她极轻地叹了口气,以为有什么顾虑,问她:“怎么了?”

楚老板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笑眯眯地开着玩笑:“没什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就祝你俩百年好合吧。”

游惑:“?”

秦究:“???”

这位女士显然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游惑想了想问她:“你是被罚去休息处的?为什么?”

楚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我既然被你拉来了,现在就算是考生对吧?”

游惑不能打包票:“不知道,我第一次组队。能把你拉来已经很意外了。”

“我也很意外,你还真敢试啊。”楚月佩服地说:“不过仔细想想,关于组队的规定,写明的是人数不限,一套卡限组一次。没有明确说一定要是考生。估计系统也没想起来你能钻这空子。”

秦究指着上空说:“要不骂一声试试?没收到警告就是把你算成考生了。”

楚月二话不说连骂系统三句。

保安亭的小喇叭沙沙响了两声,最终还是没警告什么。

楚月顿时笑开来。

“哎那我就放心玩儿了。”楚月说:“被罚当然是因为和某些人勾结搞事呗。”

“那为什么你没被清除记忆?”

“因为我只是帮了点小忙。”楚月笑得有点坏:“规则上来说,可以算巧合或失误。为什么要罚那么重?没道理。”

不过也不算轻了。

她被剥夺权限,从监考官的位置调离,罚到最偏僻荒凉的监考处,背靠常年覆雪的山,面朝尘土飞扬的小路。

她空守着满心旧事,却接触不到任何老友故人,和坐牢也没什么分别。

系统就像一个掌握生杀大权、残忍又好奇的人,每次出现问题,就把那些“调皮的玩偶”扒拉到掌下,今天尝试这种处罚,如果不起效果,明天再尝试那种。

第一次发现有两个厉害角色jiāo从过密,对它构成威胁。它踢一个,留一个,清除一个记忆,保留另一个。

它理解不了人独有的情绪,区分不清情感之间的微妙差别,只知道有句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结果没用。

第二次,它发现威胁越来越大,差点真绊它一个跟头。于是它换了种方式,两个人的记忆一起清除。又在其他人身上尝试不同的惩罚,或是驱逐出核心、或是架空权限、或是打压、或是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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