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想了几个小时，还是气到睡不着，他给野格打了电话过去。

“成寒他就是条狗！”

“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电话那端，野格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你是不是想下岗了？”沐南怒道，“再说了，凭什么我是嫁？”

野格毫无诚意道：“是谁天天吵着要八块腹肌的猛男的，是谁看了别人的肱二头肌就移不开眼睛的，你不嫁谁嫁？”

一听这话，沐南的愤怒瞬间化为浓浓的悲伤，“都怪他！我的八块腹肌，我的小哥哥们，还没体验过，就都没有了。我在娱乐圈还有什么意思？我要退圈！”

“哦，”野格无情打断他的控诉，“刚节目组发来通知，你和成寒要为决赛准备一场双人演出。”

长达十秒的安静，沐南甚至听见了世界坍塌的声音。

许久后，他气若游丝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24k纯真，假一赔十。”

“不不不……不用赔，我们倒找节目组钱行不行？跟他双人演出，我会心脏骤停猝死的。”沐南简直是用生命在抗拒。

“不行哦，”野格说，“契约精神了解一下？”

沐南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是离决赛还有两个月，应该会有转机的吧，万一节目组突然想开了呢？”

“节目组还说了，给你两个月，是让你用一个半月做心理建设，半个月准备演出。”野格的坏笑透过听筒传过来，“还是节目组懂你。”

沐南：“所以……买/凶/杀/人犯法吗？”

远在三公里外家里的成寒，突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沐南：□□犯法吗？

成寒：罗翔罗教授了解一下？

第4章

第二天上午没有录制，沐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十分神清气爽。

没什么问题是睡个懒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睡两觉。

但拿起手机，他才发现，一晚上过去，微博上早已天翻地覆。

【成寒形单影只现身街头，无人相伴十分可怜。】这是文艺一点的媒体。

【成寒深夜流落街头，疑似与公司不和被赶出家门。】这是无良八卦媒体。

【成寒转型第一步，抛弃偶像包袱与粉丝近距离接触。】这是打算进军小说界的媒体。

沐南没想到，成寒竟然真的被人拍了。

其实想想也是，成寒被他赶下车，身边连个助理都没带，以他的知名度，被人认出来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沐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进这个热搜，他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浏览了几乎所有的视频和图片。

视频里，成寒被一群粉丝围在中间，向来冷漠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无助。

一群小姑娘吵吵嚷嚷让他签名合影，不答应就不让他走，成寒只好无奈地答应他们的要求。

沐南作为成寒多年的死对头，自认比成寒所有的粉丝都了解他。他身上的那股尊贵劲比谁都重，别说是被粉丝围住了，就算是被一群野狼围住，也不可能让他做出狼狈逃跑的举动。

而视频中成寒的表情虽然还是很温和，不见一丝不愉，但沐南敏锐地发现，他的眉心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皱痕，这在他身上已经是非常难得情绪了。

原来他也会有不高兴的时候，沐南心想，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没得感情的人工智能。

但沐南突然间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自己干嘛要这么在意他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后，沐南啪得一下把手机扔得远远的，像是手机烫手一样。

他踩着睡多了的虚浮脚步去洗漱，温水在脸上淌过，浆糊一样的脑子跟着清晰了少许，而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成寒皱起的眉头。

沐南自己也是公众人物，懂得身为明星的各种不便。他自己刚红不久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气，像是往常一样悠哉地去市场买菜，没想到被认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人群的吵闹、激动、拥挤和推搡，成了沐南很长时间的噩梦。而成寒何尝不是如此。

洗漱完，顶着一片清明的脑子，沐南终于想起来这件事让他不舒服的关键之处——

是他把成寒赶下车的。

如果没有他让成寒滚下去，成寒根本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靠，自己居然欠了他的。

沐南懊恼地一锤墙，他生平最怕也最痛恨欠人情，不管是好朋友还是死对头，一旦他欠了别人的，他就会浑身难受。

所以……他是不是应该给成寒道个歉？

于是，野格来接他的时候，就看到了沐南一脸便秘样，维持着著名雕塑“思想者”的姿势坐在床边。普通的一米五双人床被他坐出了塞纳河畔的感觉。

“怎么突然开始思考人生了？”野格问道，“是不是意识到之前对我的压榨要多过分，要给我涨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