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连续打了三个感叹号，证明他真的很在乎这件事了，于是周清又把那四个字打了上去，他仔细质问了一番自己，然后豁出去一般，把那句话发了出去。

周清感到一阵长久的寂静，脑子里似乎有一段被拉长放大的声波，直到他什么都听不见，然后他迅速将手机关机，直到听到嗡的一声震动，他才迅速平复了这种心情。

他睁着眼，一直到天亮，内心没有表白过后的紧张和兴奋，更多的却是恐慌。

第二天，两个人都莫名沉默，谁也不理谁，双方心里都清楚是因为昨天的事，但谁也不说。

孙文文高兴了，昨天逛公园两个人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就不说话了，最高兴的当属他这个被冷落的兄弟。

他颇有些不要脸地凑过去，问：“怎么了？气氛这么奇怪？”

白千层脸上的表情极其纠结，忧愁地叹了口气，“没事。”

“不像没事的样子啊，快说，让我高兴高兴。”

白千层简直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能幸灾乐祸。”

孙文文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故意让周清听到，“我就是这么幸灾乐祸。”

周清终于有反应了，他回过头看了孙文文一眼，两个黑眼圈十分醒目，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趴桌子上了。

饶是孙文文这么不要脸也知道这事有点严重，他拉了拉白千层的袖子，“你同桌怎么回事，你俩昨天聊什么了？”

白千层笑着对他摆摆手，显然不想说，孙文文识趣，把头缩回去不问了。

周清一睡就是一上午，英语老师坚持要把人叫醒，结果周清睡得跟死尸一样，一节课也没把人弄起来，最后老师也只能放弃了。

下午更加过分，直接就失踪了。

白千层担心周清又跑去打架，于是着着急忙慌地找班主任请假，课也不上就跑出去找人了。

班里人不知道两个人一前一后gān什么去了，不过打听了几句都不知道也就算了。

林露露看这情况就知道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事，她知道周清的心思，所以不难猜到肯定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也没有多问。

倒是孙文文，整个人都快好奇死了。

白千层此时正在一家一家店挨着找人，他去了周清的高中，找到了那个上次打架时最后留在那的小胖子，没问出来周清的下落，于是就在附近的街上找了起来。

他临走时小胖子告诉他，周清其实不喜欢和人混在一起，就算是帮他们打架，也不算个合格的混混，人很孤僻，一年多的时间几乎每天都要惹事，而且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爸把他领回家。

小胖子笑道：“真没想到周哥居然去了三中，他这是又跑出来惹事了？”

白千层没回答，和人道谢之后就走了。

他见过周清打架，但却从来不知道以前的周清是这个样子的，他仔细想了想刚来三中的周清。

自我介绍时是带着笑的，但是却很疏离。上课记笔记的字很好看，让他误以为对方是个学霸，他不爱说话，但是因为自己的死缠烂打变得开朗了一点。似乎是小胖口中的那个人，又似乎不太一样。

周清这几个月的变化让人怎么也不能和小胖口中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他想了想这几天十分不正常的周清，和说完喜欢他之后的周清，他觉得他同桌的变化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

这并不是自恋，白千层想起刚开始给他讲题的周清，绷着神经深怕自己记错了细节的样子。后来被他发现打架，他紧张地问他自己是学霸的事，被他糊弄过去之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以及现在，每天都在拼命刷题，眼看着要成为真正的学霸。

白千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他觉得周清是感激他的，学霸这条路是他带着他走上来的。

白千层可以接受这种感激，却一时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喜欢。

他边走边质问自己，他是不是也喜欢周清？

这事大概是问不出结果的，但是他从网吧找到周清的那个瞬间却十分奇异地安心下来，他突然觉得，应该是喜欢的吧，要不然找不到他的时候为什么这么心慌呢？

或许是大白天在网吧睡觉的不甚多见，老板一下子就指出了这个奇怪的人，白千层凑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后脑勺，还真是。

他把人喊醒，刚才的一腔柔情化作百炼钢，第一句话就是骂人，“你出息呢？”

周清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这么劈头盖脸的四个字让他猛地一激灵，三魂七魄归位，他扪心自问了一句，我出息呢？

这事说起来真的丢人，就因为告白失败就颓废了，还逃课，怎么看怎么中二，白千层说得很对，他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