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打开后车座，穆晗把东西都扔进去了，转身时程逸拿着钥匙递给他，穆晗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开车吧。”

上一次，程逸开这辆车送自己回家的时候，穆晗几乎是没有意识的，现在，他清醒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程逸专注地开车。

“之前出去玩的时候，你是真的睡着了吗？”穆晗问，程逸依然岿然不动，但是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他昔日的‘假睡’行为。“起初我是真睡着了，后面醒了但是没有睁开眼睛，”程逸的声音断断续续。

“为什么？”穆晗想确定内心存疑的点，偶尔程逸会以一种笨拙的方式向他撒娇示软，亦如刚才在店里，但是更多的时候程逸和他相处带着敬畏之心，保持着某种距离。

“我怕尴尬。”程逸很小声。

“在那之前你不是藏得很好吗？而且当时你并不知道我发现了你对我的心思，何来的尴尬？”穆晗步步紧逼，他想搞懂程逸的真实想法。

“尴尬什么，怕我们两个没话聊冷场？”

“不是，”程逸快速否认了，他依然目视前方，过了一会儿：“其实，那天我很开心，因为你答应了跟我们一起出来，我并没有报特别大的期望。后来教授突然提议要换车，让我和你一起走，我一下子混乱了，但是等上路了之后也不紧张就睡着了。”程逸笑了，“其实我睡的不长，醒了之后您开了很久的车才到那里，我怕自己太高兴了就藏不住了。”

“藏什么？”穆晗顺藤摸瓜。

“喜欢你”程逸的直白，显然是把自己也吓到了，他缩了一下脖子。

穆晗没有想到，套话居然会套出一句告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天被两情相悦冲昏了头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迟疑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程逸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是窃喜中带着一点委屈。

穆晗后背一凉，他觉得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程逸对此不满。

过了好久，直到穆晗以为他不会说出来的时候：“两年前的这个季节吧，大一下学期的时候。”

穆晗极力恢复脑海中的记忆片段，最后串联起来的的场景让他有点不敢置信，“你别告诉我你曾经去过闻彰的新家。”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在两年前见过程逸，穆晗听从好友的建议当做今天才发现俩人曾经见过面。

程逸在沉默中承认了。

穆晗平时人模狗样的，也有在职场混了几年的法律人的成熟稳重，但是在私底下他也偶尔会像少年时一样中二。

当时程逸提过去的红酒，其中一瓶当场就被开封了，闻彰以‘未成年人不能饮酒的名义’阻止了程逸，一瓶酒很快就被俩人喝完了。

后面的画面穆晗不敢想象，听闻彰描述，当时自己喝醉以后抱着程逸唱了一下午的歌。

往事不堪回首，但是这也太羞耻了，自己成熟稳重的形象在小朋友心里早已经成渣渣了。他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这才叫真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穆晗真想回到过去把自己掐晕了，不，他现在就想下车。

“我喝醉时这么有魅力啊，能让你一见钟情”穆晗自嘲了一句。

“没有，挺闹腾的。”程逸残忍地补了一刀。

穆晗假装泄气，想让程逸哄自己：“完了，刚才还好好的对我告白呢，一会儿就嫌弃我了。”

“没有，虽然闹腾，但是很帅的，”程逸嘴角扬起很好看的弧度，尤其是从侧面看特别明显，“我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但是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我知道了您是我们学校毕业，然后去学校的贴吧上搜了你的照片，搜到好多抓拍图。”

“你是不是偷偷存下来了？”穆晗八卦地问，“也不知道把我拍成什么样了。”

“好看的，特别上镜。”程逸很真诚地说。

目的达到了，穆晗的心情又突然明媚了起来。

因为心情太好，就算窗外吹进来的风狠狠拍在脸上，穆晗也只是升了一点玻璃没有完全关上，他用手肘支在车门内，懒散的撇头看窗外倒退的风景。因为夏天快到了，道路两旁的树都已经枝繁叶茂，绿油油地成了一道道靓丽的风景，但是有些生命力过于茂盛的树枝偶尔也会刮到公交车的玻璃，给公交车司机造成不痛不痒的困扰。

这么些日子俩人终于有机会可以单独吃饭了，但是俩人都不是吃饭时爱说话的性格，一顿饭吃的安静但是倒也自在。

可能是程逸腿酸了想伸直缓解一下，穆晗刚抿了一口茶就被程逸的长腿暗中袭击了，他像是被惊到了，腿挨着慕晗的没有拿开。穆晗眼眸一暗看了一眼程逸，要不是程逸一脸震惊和窘迫交加的表情，会觉得程逸在勾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