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见妻子手上的伤也不拦着了，反倒帮腔让班虞赔钱，班虞从未见过这种人，几乎快维持不住自己的好涵养。

或许他有一点明白顾三三为什么非要一脚迈进那个圈子，不是他想的，只是这里没人能容纳他。

顾三三被班虞掩在身后，这时候突然抱住了班虞的手臂。

班虞看他低着头掏出钱包，里面有他刚取出来的两千现金。

顾三三把现金拿出来，往前走了几步拍在那男人略发福的肚子上，然后他抬头哽着嗓子说：“傻逼。”

也不知道是骂谁。

04 受受相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班虞背着顾三三在附近酒店开了房。

“三三，我去买衣服和吃的，你洗个澡好不好？”班虞情绪很快平静下来，但是心里还是难受，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阿虞，我是不是特别糟糕啊……我是瞎吧，怎么喜欢了那么个人，我感觉，感觉这么多年都太不值了……”顾三三坐在床边，看着蹲在他面前的班虞，眼圈通红，“我都二十六了，还这么没出息……我爸没打错我……”

“不糟糕的，你很好，只是一时看不透，谁都会有这样的时期，”班虞站起来抱着他，“你能想开比什么都好，叔叔阿姨一定也早就原谅你了，等你收拾好，我陪你回去看看好不好？”

顾三三没说话，埋首在班虞腰腹，只能听见闷闷的抽泣声。

班虞轻揉着他的头，脑子里全是顾三三。

扭腰摆胯横行酒吧的顾三三。

牙尖嘴利嬉笑怒骂的顾三三。

趴在数学作业上睡得流口水的顾三三。

毕业典礼上窜到他身上来的顾三三。

傻傻地喜欢了五六个直男的顾三三。

每天和他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的顾三三。

迟钝如班虞，也终于发现了有哪里不对。

顾三三走过了他生命里的十一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没有顾三三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在办公室里听到流言的时候，班虞很慌，他知道这个人不一样。顾三三这么多年里喜欢的人从来没走过心，就像是执着追求旧玩具的孩子，找了那么多个却只是想要当初那个属于自己的。

但是这个人是不同的。

当他看到顾三三被人抓着头发骂的时候他无比愤怒，等真正看到那个男人，看到了那副嘴脸，那一瞬间他简直平静得有点不正常。

像是知道自己志在必得。

班虞把哭着睡着的顾三三脱光了放进被子里，试探性地在他额头落下一个似有似无的亲吻。

心如擂鼓。

班虞笑了，他想，要是顾三三知道了，一定跳着脚说：“受受相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但是没有谁说喜欢少女色系和大白兔的就不能做top吧？

反正只要顾三三喜欢、开心就好。

05 “我的小姐妹说他可以那什么我”

在告白这件事上，班虞也很好地秉持了他的坦诚。

顾三三还沉浸在陈年往事的不堪和瞎了眼的自责里，班虞的告白恍如当头一棒，让他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是的，班虞第二天就告白了。

班虞一晚没睡，盯顾三三盯了一宿，红血丝黑眼圈胡茬子，形象说不上多好，和他一贯的整洁相去甚远。

顾三三也没什么形象，不过班虞也见惯了他早晨刚醒来没洗脸的样子，甚至觉得可爱。

有句话说，当你觉得一个人怎么样都可爱的时候你就完了。

然后班虞就告白了，就在这样一个突然又平常的早晨，一点也不浪漫的氛围之下。

他说：“顾三三，如果可以的话，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

“我们在一起十一年，不会再有一个人更了解彼此了，我不想再看你那么累地惦记着谁，我想让你好好地被我追。”

“顾三三，你愿意吗？愿意接受一个喜欢粉红色喜欢毛绒玩具喜欢大白兔的人做你男朋友吗？”

“顾三三，对不起，我这么迟钝，才发现自己喜欢你。”

顾三三把被子盖过头顶，觉得一定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太对，哪有上赶着给自己小姐妹告白的？受受相恋是不会有结果的啊！

班虞哭笑不得地把人挖出来，又说一遍，再三保证自己是认真的，不是可怜，不是同情，不是没睡醒，不是习惯成自然。

“我想，我在潜意识里已经把你当做了另一半。”

“毕竟除了你，我没有忍受过第二个人吐在我的地毯和毛绒玩具上，包括我家里人。”

顾三三：……

对班虞来说这大概是最深情的告白了。

“可是……这他妈，型号不太对吧……咱俩这，好姐妹的……”顾三三仍是不敢相信，自然垂死挣扎。

班虞笑道：“说我是gay的是你，说我是受的也是你，没有谁说我这样的就一定是受吧？这些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