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给他解释了我和这个男生的孽缘。

他点点头：“所以你是因为他的做法才恶心他？”

“当然啊，不然呢？”

柏存沉默片刻，声音有点小：“我以为，你不喜欢同性恋。”

“没啊，性向自由，love is love。”我耸耸肩。

“那你呢。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还没遇见喜欢的，到时候再说吧。”

…………

柏存买了本《农业大全》给我。

我以后又不学农业哎？

回去的路上，柏存塞了只耳机给我，听了一路的贝多芬……

果然是柏存，兴趣爱好高雅广泛到我不能理解。

我和他宿舍不在同一层，我和冯渝住双人宿舍，柏存喜欢安静，自己和学校申请了单人的。

我看了看那本农业大全。

摸不着头脑，作为一个五谷不分的人，你就是介绍再多，我也听不懂啊。

我给柏存发过去一串“……”

——？

——那个农业大全，可怕。不行了，看得好困，要睡了。晚安。

——wan

柏存回他家住了。

因为我俩吵架了。

好吧，确实是我不对，起因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高二放了暑假，肯定要出去聚会玩游戏。

我游戏输了。

拿的大冒险，要求给聊天列表里第一个人打电话表白。

对，第一个人是柏存。

然后我当着一群人面准备拒绝，结果被他们一激……

电话通过那一刻，我觉得心要跳出来了，手指在挂断键上悬空。

“喂，在在？”

“在在？”

我突然特别想挂掉电话。

但看见对面那一群人，勉强开了口。

“柏存，我说个事，我……我喜欢你。”眼一闭嘴一张，话完了。

“……”电话很久那边没声音。

“乔在，把电话免提关了。”

我伸手按掉免提，抬脚走到ktv外面。

“你是游戏输了对吗？”

“我真没有……”戏耍你。

“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

柏存声音平静的不行。

“……是。”

“以后别这样了，乔在。我不会一直容忍你的。”

“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我心一慌，想开口解释认错，但柏存把电话挂了。

我立刻回包厢拿了外套，跟他们告辞。

然后伸手拦车准备回家。

家里没人。不过柏存今天早上本来就出去了。

等他晚上回来，我再给他好好道歉。

我这么想。

但柏存没回来。我爸妈下班回家，看我愁眉苦脸地蹲家门口，问我怎么了。

“柏存还没回来……”

“哦，这个呀，存存回家去了。他今天刚去看完他爸妈，下午说想回家住几天。”

“他没跟你说吗？”

没有。他没和我说。他生我气了。

我都干了些什么事啊。柏存刚去看完爸妈，我跟他开那种玩笑。

———

我怎么也睡不着。

偷偷进了柏存房间，看见书桌上放着一捧白色的风信子。

那是给我的。我知道。

柏叔叔柏阿姨都喜欢花，总是会在我们两家聚会时，送我爸妈花。

柏存有样学样，从初二开始，每次都给我带小雏菊当节日礼物。

最近几次换了风信子，还偏爱白色的。

我拉开椅子坐下，看见书桌上还摆着本书——《植物百科》

柏存放了张书签在里面。

我翻开书，那页讲得是风信子，柏存在其中一段划了线——

白色风信子：不敢表露的爱。

我一怔。

然后从目录看起，他还划了一道，是雏菊。

雏菊花语是暗恋。

我站起身，几步回了房间，颤抖着拿了手机打电话。

“喂？乔在，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打电话，幸好我今天没睡。”

“苏玉玉。我问你个事。”

“嗯哼，问吧。我肯定知无不尽问无不答，嘿嘿嘿。”

“柏存，”我深吸一口气，“他是不是喜欢我。”

“……”对面安静的一批，“在在，那什么，刚刚那句，知无不尽，问无不答。你就当我放屁。”

“苏玉玉，逃避可耻。”

“………好吧好吧。”

她把电话挂了。然后我vx叮咚一声响了——

这个消息我写了很久很久了，嗯，有四年了。

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把这段话发给你了。

因为柏存和我说：“我不希望他有负担，或者说，我不希望连朋友都没办法和他做。”

发现柏存喜欢你，是在初二。

你大概不会理解一个女生对于那种炽热眼神的敏感。

我拉住他：“班长，你是不是喜欢乔在啊？”

我没指望他能有准确回答，扭扭捏捏是那个年纪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