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城，周飞烨坐在副驾驶座上，人多他也不可能和杭瑜有什么亲密举动，闭上眼睛就睡得个天昏地暗，一直到有人摇醒了他。

何樛木扒着副驾驶座，“飞烨，我到地铁口下车，没事儿可得常联系我。”

“啊？你不回学校吗？”周飞烨有些懵。

“你傻吗？”何樛木笑了，“我毕业了呀，当然不回学校了，回我租的房子。”

周飞烨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何樛木的学生生涯已经到了尽头，他和何樛木的室友关系似乎也到了尽头。

他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触。

“那你……自己回去吗？”

“不然呢？”何樛木敲着周飞烨的脑门，“你是一路上睡傻了吗？”

“没有。”周飞烨拍掉他的手。

何樛木看着他，“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室友，就算我们不是室友了，以后杭瑜要是欺负你，你还是得来找我，我可是你娘家人。”

“去你的，什么娘家人。”

一时间，周飞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打何樛木。

“等我搞定毕业论文，找工作的话，说不定还能一起住。”周飞烨说。

“别了……”何樛木看了驾驶座的杭瑜一眼，杭瑜果然眯起眼睛，一股子算计劲儿。

何樛木说：“你要是再跟我住，杭瑜不得整死我，这丫的一天天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我可招惹不起。”

杭瑜回头冲他微微一笑，“何强同学你这可是误会我了。”

“不许叫我何强，你个心机鬼！”何樛木瞪他一眼，“杭瑜，我可告诉你，不许欺负我们家飞烨。”

杭瑜转眸看向周飞烨，周飞烨一脸懵的样子，不知道他俩在进行什么宇宙会谈。

“不会的，能走到今天，其中的不容易程度，比所有人都想象的深，我不会放弃他。”杭瑜说。

何樛木微愣一下，又笑了出来，“好吧，暂且相信你。”

杭瑜微微一笑。

“你们俩……在说哪国语言？”周飞烨怎么听不懂？

何樛木狠狠戳了一下他脑门，“你丫活该被吃！”

“……？”

还没等着周飞烨发飙，车子到了地铁口变，何樛木已经下了车。

周飞烨问杭瑜，“你们俩个还私下交流过？”

“秘密。”杭瑜笑着说。

周飞烨撇着嘴，“搞什么啊。”

——

学校里已经没多少人，转天周飞烨就从宿舍搬了出来，搬到了杭瑜在学校附近的小别墅。退宿舍的时候，周飞烨有些感慨，虽然自己还没能顺利毕业，可是毕业的气息已经将他感染。

为了顺利毕业，周飞烨这次也是铆足了劲儿，几乎和杭瑜同频率进出实验室，张教授来过几次，对两人的表现还挺满意，还建议他们先写论文，等实验结果出来，再填写相关部分。

毕竟所有假设和演算都经过仔细的推敲，张教授也认为不会出问题，论文除了实验结果外，也有相当大的假设、演算以及实验步骤部分。

杭瑜也有相同想法，和周飞烨商量后，决定先插手写论文。

白天泡实验室，晚上窝在小别墅里写论文，杭瑜已经有一个月没回家了，杭妈妈知道他忙，特意做了美食，要给他们送过来。

小别墅，周飞烨扔了一地参考资料，面前的电脑上，只有寥寥几页。

他眼巴巴看着手表，“阿姨什么时候来呀，我想吃口水鸡。”

杭瑜拿笔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还是先把实验资料‘吃’下去吧。”

“我写不出来。”周飞烨有气无力道。

“可是你自告奋勇要先打草稿的，不是说好你写草稿，我在你的基础上修改吗？”

“可这也太难了……”

周飞烨趴在桌子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艰难。杭瑜说要写论文的时候，他拍着胸脯说他能写草稿，周飞烨现在想回到过去，告诉杭瑜他不行。

“我相信你！”

杭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完笑了起来。

周飞烨叹了口气，从桌上抬起头，“行吧，谁让我夸下海口了呢。”

两人正说笑着，传来了门铃声，杭瑜正想说他去开门，周飞烨已经先一步，腾地站起来，跑去开门，猴急的样子仿佛来的人是他妈。

“杭阿姨……”

周飞烨赶紧打开门，笑容还没来得及释放，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

一个和杭妈妈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身着得体的西装，他有些严肃，他身边站在杭妈妈，杭妈妈挽着他的手。

“额……你好。”周飞烨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杭妈妈道：“这是你杭叔叔，你应该是第一次见，他总是不在家。”

杭瑜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