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嫌累啊？”杭瑜说：“上次不是忙活一次了，这次还这么始终如一地热情？”

周飞烨说：“那不行，见你爸有点儿紧张。”

杭瑜笑出了声，“都见几次了还紧张？上次都扑空了一次，这次还紧张？”

“我考试考八百回也紧张。”

杭瑜：“……”

有道理。

周飞烨这次定然见到了杭爸爸，他的车刚乖过弯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杭爸爸站那儿跟个立牌一样，又穿件黑色大衣，仿佛要出警拿罪犯。

周飞烨心中不由得颤抖一下。

杭瑜敏感地发现了他紧张，“还紧张呢？”

“没有，就你爸今天怎么有点儿吓人？”

杭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他平常就那样儿。”

“不是吧……”周飞烨有点儿怀疑，他也见过杭爸爸好不好？

“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杭瑜说：“我妈做了你爱吃的梅菜扣肉，进去吧。”

两人和杭爸爸打过招呼之后，直接往里跑，杭妈妈见周飞烨带了这么多东西，忙道：“你们回家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

周飞烨终于挤出一句行走人间的“人情用语”，惹得杭妈妈笑个不停。

“你跟我去书房。”杭爸爸对杭瑜道。

杭妈妈脸色微变，“刚到家呢，吃完饭再聊吧。”

杭爸爸已经走到了楼题口，没有延迟的意思。

杭瑜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杭妈妈，“没事，你再多加几个菜吧，我想吃上汤娃娃菜。”

“行，我给你做。”

等两人进了书房后，周飞烨问杭妈妈，“叔叔这次这么着急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看得出杭妈妈的担忧，上次他们父子谈话，杭妈妈可不是这种表情，显然没有之前轻松。

杭妈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瞒着你了，他是看了什么微博，知道了你们的事情，这会儿还生着气呢。”

“啊？”

周飞烨怎么忘了这茬。

杭妈妈念叨着：“他一把年纪了，怎么突然间看微博啊。”

这下周飞烨更紧张了，“叔叔不会……不会让我们分开吧？”

周飞烨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各种八点档家庭剧，什么婆婆把钱砸在儿媳妇脸上让离婚，什么公公强行送儿媳妇出国再也不许他们相见，什么富二代被迫跟隔壁公司公主定亲……

欸，他怎么把自己脑补成儿媳妇了？

“你不要想太多，他主要因为杭杭不告诉他而已。”杭妈妈说：“以这样的方式知道，他的尊严又收到了打击，唉。”

杭妈妈还在做上汤娃娃菜，周飞烨往二楼看了几眼。

书房里。

杭爸爸危襟正坐，跟往常谈话一样的严肃，杭瑜早就适应了，也没有小时候那般战战兢兢。

杭爸爸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他一般谈话不会拿手机，杭瑜往屏幕上看了两眼，同样的微博他看过几百遍，早就知道是什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您知道的。”杭瑜抬起头来，正视着对方。

“你妈妈是跟我提过你不喜欢女孩子，那不是你为了不相亲吗？你不想跟沁然在一起我知道。”

杭瑜脸色一沉，“您一直知道我不想和芮沁然在一起，还一直撮合我们？”

“……你这是在怪我吗？”杭爸爸脸色更难看了。

“没有。”杭瑜咬了下唇，“既然您知道我不喜欢沁然，那您也一定知道我和飞烨的关系。”

“你现在是要这样跟我说话了？”杭爸爸的脸冷到极致。

杭瑜也紧皱着眉头。

敲门声突然响起，给凝固的空气增添了缓和剂，周飞烨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现在门口。

“阿姨让我送点水果给你们，还有，马上开饭了。”

杭瑜没说话。

杭爸爸摆了摆手，“下去吃饭吧，以后再说。”

“知道了。”

杭瑜跟着周飞烨一起下楼，周飞烨怎么端着盘子上来的，又怎么端着盘子下去了……杭瑜还顺手在他盘子里捏了一口哈密瓜，一点儿也不甜。

“你怎么上来了？”杭瑜问。

周飞烨小声说：“杭妈妈让我送上来的，可能是怕你们打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打架。”杭瑜笑了笑。

“听你们的口气，可不像是打不起来的。”

杭瑜看向他，“你听到了。”

“我在门口踌躇好长时间了，怕再不进去你们就打起来。”周飞烨说。

饭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杭爸爸和杭瑜不说话，杭妈妈常识性说了几句，但是对方没有接，居然只剩下周飞烨和杭妈妈在交流如何做菜……

杭妈妈本来要留杭瑜和周飞烨在家住，可是杭瑜执意离开，从他搬出去住开始，就没有在家留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