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于燃今天把画册带来了……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看。

楚眠怔着，脱口而出一句话：“别碰他东西。”

huáng枫挑眉抬头，举了下手里的绘画本，“这个？”

楚眠知道，那是承载着于燃梦想的东西。

——跟自己约定好要一起实现的梦想。

他胸口有点闷，尽可能忍耐住当下泛起的怒意，yīn沉道：“别碰。”

“行，你规规矩矩让我寒哥出够气，剩下的我就不烧了。”huáng枫拇指从打火机上抬起，眼神移到了角落里的于燃身上，“于燃，你就好好看着。”

楚眠沉默在原地没说话，蔡寒川就当他默许了那个商量条件，笑着活动手腕起身走到他面前。

于燃被几个高二生按在角落里，使出浑身力气试图挣开他们。他现在大脑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剩下“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楚眠”这一念头，光是听见huáng枫威胁楚眠的语气，愤怒的情绪就迅速积压在自己五脏六腑。

他睁大眼睛，看见蔡寒川的拳头直直地朝着楚眠的侧脸挥去——

“嘭”的一声闷响，器材室内所有人都不由得呆住。

蔡寒川本能地张大嘴巴呼吸，他鼻子上一阵接一阵剧烈疼痛，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嘴里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似乎是从自己鼻子里涌出，接连不断地落到地板上。

于燃瞬间忘记挣扎，目不转睛地盯着楚眠，看他踢了一下蔡寒川的膝盖，促使对方半跪在地。

“操，你他妈找死。”huáng枫瞪大眼睛站起来，手里的涂鸦本已经被他遗忘，从手边滑落。

楚眠没有说话，也没来得及反应，导致对方已经趁机往自己小腹打了一拳。疼痛姑且能忍耐，楚眠没有退缩，动作利落地高抬手肘击中huáng枫的喉结下方，令他忍不住酸着眼睛gān呕。

楚眠屏住呼吸，避免把这间屋子里的细菌吸入过多，他上前一步抓住huáng枫的衣领，依赖着惯性让对方倒退几步，接着抬起腿攻击胯骨的位置。

huáng枫尝试过还手，但楚眠不仅能承受住痛苦，下一秒还能继续不留余力地攻击人体敏感的几个要害。尤其是喉咙和胃部，一旦难受起来就连带着手臂减弱力量，huáng枫稍微没防备住，脑袋就被楚眠直接摁倒在地。

他眼睛睁开，看见了少年yīn郁的脸色。

为了让自己情绪不波动太大，楚眠现在不得不让思维陷入空白，以免猝倒症发生。他修长的五只掐在huáng枫的脖子上，然后慢慢地说：“别碰于燃东西，也别威胁我。”

楚眠声音低得近乎沙哑，连于燃都差点没听出来是他。

原本牵制住于燃的几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地缓和力气，甚至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蔡寒川和huáng枫两个人居然那么轻易地败给了眼前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

楚眠站起身走到旁边，弯腰把于燃的东西匆忙塞回书包里，转脸看了他一眼。

两人相视无言。

天彻底黑了，学生们纷纷回家，操场上空无一人。

明亮的办公室里聚集了好几个家长，连已经下班的主任都直接赶回学校，和当事人调查情况。

楚珩找到楚眠时，看到他坐在楼梯间，旁边还有另一个男生。她担心地走过去扶起楚眠，仔细瞧他的露在外面的皮肤，“咩咩，哪里受伤了没有？”

“我没事。”

“你们主任的办公室在哪里，咩咩？”楚珩焦躁地捂住额头，“你打的同学还好吗？已经到医院了吗？”

“嗯。”楚眠点头，“应该不太严重……你放心。”

楚珩来不及多喘口气，马上又去主任所在的地方。

楚眠再次挨着于燃坐下来，两人继续翻看那册涂鸦。

楚眠捏了捏本子的厚度，大概有二百页左右，全部画满了，有很多动漫角色和纯景物，虽然不是每幅都jīng细，但线条和上色都做到了完整。

本子的最后一页是蓝天白云之下的校园场景，周围绿树郁郁葱葱，色彩丰富而不张扬，看起来非常清慡。

楚眠问：“这画的是你初中吗？”

“教学楼的位置是，但其他的不是。”于燃说，“我初中没有那么多树，墙也不gān净，玻璃好多都打破了，而且天也总是yīn的。”

“yīn天跟你学校没关系吧，又不是被诅咒了。”

于燃立马直起身子，煞有介事的脸色：“真的，我现在回忆初中，画面全是yīn天下雨，可邪门了！”

他说完又俯下肩膀，看着自己画的那张校园，告诉楚眠：“我理想中的学校就是这种，没有考试，没有作业，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的。”

楚眠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有作业也有考试，每天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