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男人连连点头，“我们自己定的规矩。”

李他把收货单交给宋宋，让宋宋收好，好像没有要下架的意思了，但是还是把那男人晾着。

男人退到一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又送走一批顾客，李他看宋宋脸上都快笑出花儿来了，对宋宋说：“你去帮这位大哥摆一下货吧，我们要新的，地上的不要。”

宋宋应了一声，蹦着去冷柜那里摆货了。

那男人连声说谢谢，跟在宋宋后面，整个人都很怂，等宋宋摆完货，他又对着宋宋弯着腰说谢，然后才灰溜溜地开着他的冷链车走了。

李他等人走了，走到卡座那边去坐在岑棽对面。

岑棽没付钱，已经把豆浆打开喝了一半了，晃了晃瓶儿，笑着对李他说：“请我。”

“请你——”李他也笑，去岑棽手里抢豆浆，拿过来喝了几口，“渴死我了。”

第85章 木

“谁叫你说那么多。”岑棽说着，伸手去摸李他的脸。

李他连忙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谨慎地问：“你干嘛？”

“啧，”岑棽往前倾，一只手捏着李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去揩李他嘴角的豆浆渍，“给你擦干净，躲什么躲！”

岑棽给李他擦了嘴角，自己手指也沾上了，身上没带手帕纸巾，干脆抹进自己嘴里。

李他看怪物似的看着岑棽，还心虚地用余光朝两边瞟了一眼。

幸好现在店里没什么人。

岑棽倒回去坐直了，脚尖在桌下踢李他：“你这会儿就被吓死了？刚才不是那么凶？”

说到这里李他就又来气了，手肘戳桌面儿上骂骂咧咧说：“不是——他们那种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我们不说话，忍气吞声，他就会变本加厉，以后还不压我一头？”

“哎——”岑棽打断，去摸李他的头发，警告李他：“这话别乱说，只有我能压你。”

李他赶紧又弹回去，后背贴着椅背，做得老直，“你别碰我，离我远点儿！”

岑棽不解地看着李他，想起来中午在床上说的那些话，无奈地笑了起来，“宝贝儿你不用这么远着我，真不用，我不会摸你一下脑袋就能……那啥，我没那么……”

岑棽想了好久的措辞，叹了一口气，“我没那么禽兽。”

李他垮着脸，要哭不哭地笑：“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好歹算个公众人物了，还是不要在公众场合……这样，啊，那样，是吧？”

岑棽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把空瓶儿扔垃圾桶，“屁的公众人物。”

“真的！”李他强调，“你不看微博你不知道，你好多粉丝把你名字和班级都扒出来了，幸好还没继续扒。但是也没区别了，你网站上不是有视频有照片吗，还是穿西装的那天拍的……”

李他说着，明显惆怅起来，“你粉丝快两万了，可能一半都是A大的学生啊毕业生啊这些，就搁我们身边儿呢！说不定出门买个菜就被人认出来了，你又那么高，太扎眼了……”

岑棽用手指撑着额角，默默地看着李他，听着李他吐槽。

听完，岑棽说：“认出来就认出来呗，那也不影响我谈恋爱啊。”

李他瞪着岑棽，大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的意思。

“你的粉丝里面，啊，未成年有，阿姨叔叔一辈儿的人也有，反正什么人都有，还是别……有的年纪小的会被误导，有的年纪大一点的人会排斥。”

岑棽心口被李他的话掷进一块石子，泛起一丝丝心疼。

李他叹气，继续说：“其实……我要是个女的，我也就不怕这些了。”

岑棽赶紧打住，“好啦，我知道，我懂。”

岑棽凑近李他，也不去碰，就看着低低地笑：“毕竟你要保护我嘛。”

李他像个被人发现了秘密笔记的小朋友，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什么？”

岑棽大声地笑起来，他再次确定开业那晚李他是彻底醉得不省人事，压根儿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了。

李他为了藏起自己的秘密，赶紧岔开话题，“岑珏呢？”

“不知道，出去玩儿了，还没回。”

李他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下巴差点掉地上，“几点了？还在外面玩？她一个人？她才多大啊？你这个哥怎么当的？”

李他说完，好像也不能怪岑棽，他真没当过哥，过去十来年都是个虚衔。

“她还是个公众人物，比你还公众，你给她打电话，叫她赶紧回家，大晚上的，又冷。”

岑棽后知后觉，总算有了点当哥的样子——难得，他真不会关心人，哪怕是自己至亲，从小就没学会。

岑棽一边摸手机拨号一边站起来，朝货架看了一眼，问李他：“你店里有那个什么姜茶啊红糖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