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想薅羊毛(58)
宋楠这是第一回 见他,那时他还没接手诊所。
他的父亲是心理诊所的主人。
听见声音,林梓程给了个属于正常孩子的笑给他:“哥哥好啊。”
简单聊上几句,这孩子说的话他摸不着头脑,但是给养的金鱼取了名字,很有趣。
“梓程,再见啦。”前台跟他招手。
他要是正常,就不会被带过来,宋楠翻动林梓程的个人简历:“爸,他是有什么问题?”
初步经历一栏:“跟踪目标、私人生活,自述间接杀人。”
“你觉得你杀了谁?”
面前的少年陷在沙发里,双手拎着个相机。皮质被摩擦出声,林梓程没回避视线:“一个朋友,发小,一只羊。”
“好的。”宋楠在病历上记下:“偏执、占有欲、过度自责”。
宋楠接着拆开一份照片,完好的与事件发生之后的:“看照片,你的鱼很好看,为什么叫阿羊?”金鱼谋杀案。
“他们都是很美好的事物。”他摆弄相机:“哥哥,笑一下?”
他有一本人间观察日记。
——超市门口
白家打了辆的士,宋楠进了自己的车,在驾驶座上。
一阵轰鸣,林梓程往上空看,一趟不知去往哪座城市的航班,他就怔怔看着,等那阵轰鸣声过去。
白茶盯着他没出声,宋楠嘴角牵起,一个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笑。
终究是飞走了。
林梓程低头见白茶上了车,拍拍车门:“明天见了。”他摆手预备离去。
没任何预兆,白茶坐在车后座从背后伸出手臂扣住他的腰,将人往车里带,还干脆利落地关了车门。
林同学倒在他怀里,感觉还行,就是胳膊卡喉咙呼吸不大顺。
白晋坐在前头暂时闭上了双眼。
宋楠的车到他座位隔壁,开车前敲一敲窗,白晋睁眼开了窗。
一盒小孩子才吃的手作酥糖从窗口投递快件似的,到了白晋手上。
他听见宋楠说:“麻烦签收一下,白老师,对了,记得电话。”
行吧。
“签了,宋先生再会。”
车是开了一段时间,白晋戴着耳机听歌,白茶不说话,林梓程不知道说什么。
就保持了一时间的沉默。
幸好车上播的广播是生活电台,还有些活人气。
先吱声的还是林梓程。
“老白,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他直勾勾盯着白茶下巴:“这车不稳,有个肉做的安全带把我扣怀里了。”
“闭嘴。”白茶皱眉:“正常一件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像恐怖片。”
搭上顺风车有专人当枕头,林梓程倒也乐:“不让我说话,嘿嘿,你好像个霸总——哎,别!别锁喉!呼吸不了!”
“别沉默是金,人上来了就给我起开。”车拐弯,白茶松手推他起来。
“啊?好——嘞。”
林梓程躺了半路,起来偏头看窗外,摇下车窗,闻见飘来的老火粥味。晚间是猪骨咸粥与炭烤生蚝。
时间上也接近开宵夜的时候。店家搭着摊子支棱起来,应该是到时候开灶了。往深夜一程的工作开始了。
房子灯火都成了虚影,在新旧城交接的二桥上,其实他不大明白,为什么中间分开车道的,是双色渐变的石道。
花里胡哨的日子,冷风吹得他心里一空,转头问:“嘿,老白,手给我一下。”
“哪只?”城市的灯光在他眼睛里。
“戒指。”
这段话听得白晋摘下耳机回头:“什么戒指???”他一向耳机开的音量不大。
“别理他,是易拉罐环。”白茶摊平手给他看。
白晋松了气又转回去,他知道宋楠和这小子是认识的。林梓程,他说到底还是不大放心这个人。
林梓程掰过他手看——手指上还有戒指的痕迹,指环不知什么时候取下来的。
“去哪了?”林梓程问的是易拉罐的环环。
“怎么?它去了每个易拉罐都会去的地界。”白茶翻了个白眼给他。
得到不想要的回复,林同学没出声:“...”说实在话他不希望痕迹消失。他掉在车地的手机振动,来电显示烦人鬼。
开的静音,屏幕光不亮,就是在震。
白茶试着缩回手也收不回来,就用手肘捅他:“蛮力代表选手,手机响了。”
“不用管,骚扰电话来的。”林梓程瞥了手机一眼,将白茶的手腕拉过,轻轻压紧在车内靠窗凸出来的钉子盖面,留个浅印子。
再逐渐加重力道。
“嘶——”没有血丝,就是不适感。白茶踹了他一腿,林梓程吃痛才松手。
等白茶抽回手腕看,得了,留了个更重的红印。
“林梓程!”说话是气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