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65)

作者:佛爬墙爱爬墙 阅读记录

“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了,谢谢。”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与他擦肩而过,坐上了车。我认为我已经足够克制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上。

最后我们回了家。林舒白在送我们回到家之后就离开了。

听着卧室窗前的那个垂着蓝色羽毛的青色风铃发出的如鸣佩环的叮叮响声,我哥终于从躁动不安的状态中安静了下来。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我的心疼着实得厉害。不知道被谁给揪住了又大力地揉搓拍扁然后丢下深不见底的渊洞里,破碎,没有温度,冰冷无比。

我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见到谯疏,是在七岁的时候。

我的爸爸妈妈是为人民牺牲的战士,爸妈不在之后我被交给外公抚养,一开始外公凭着捡破烂还能勉强供我上幼儿园,后来幼儿园收费越来越贵,我还总是生病,隔三岔五地就得上医院,年过耄耋之年白发满头的外公终于不堪重负,喝农药自杀,抛下我撒手人寰。于是我小小年纪就被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送到了孤儿院里,我甚至连外公的葬礼都没能够参加。

我是个先天性聋人,得靠着助听器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那时候孤儿院很穷,没有钱给我买助听器,之前外公给我买的助听器也坏了,所以我听不到周围的孩子们在说什么,每当看到他们在我面前放肆地大笑的时候我都觉得十分惊恐,总觉得他们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想要捉弄我的计划——弱势群体被捉弄的情况在孤儿院中真的太常见了。

在孤儿院里,我因为不会“找靠山”而经常被一些孩子王欺负。我的妈妈和谯疏的妈妈年少时是好朋友,因此谯疏的妈妈听说我有此遭遇便派人把我从孤儿院里领养了出来。

对了,谯疏的妈妈让我管她叫清姨。

把我从孤儿院接出来的清姨让我管这位比我大一岁的孩子叫哥哥。

那时候时间太仓促了,我没来得及告诉清姨我不是一个女孩儿,虽然我身上穿着的的确是裙子无疑,但那只是我在孤儿院里自保的手段罢了,在孤儿院里女孩子不容易被人欺负,反而还很容易转变为被保护的对象。

我见到他时。他正坐在一楼大厅高级阶梯上的一座巨大的白色钢琴前,正低头沉思,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轻巧的修长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上,不一会儿,从他的手指下传出了精灵一般的乐曲,清澈急促又流畅。在钢琴的面前,有一道小门突然被一双动物的小爪子掀开了一道门缝,接着走出来了一只摇头晃脑的穿山甲。它只用两只后脚支撑着走路,两只前爪像只可爱的小仓鼠那样缩在胸前。

我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乐器的音乐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更加好听起来呢?总之,即便是在现如今,在我听过了那么多场音乐会之后,我依旧觉得我哥那天弹的《卡农》是天底下最好听的钢琴曲了。

柔和的夏日阳光从半圆形的窗口悄悄地爬进来,地上出现了两道被拉长的身影,一道长一道矮。正是这清晰的影子使得它发现了我们的存在。穿山甲是胆小而谨慎的动物,见到生人,察觉到情况不对之后便将自己蜷成了一团,躺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流畅的音乐声停止了,弹钢琴的男孩从被磨得光滑的琴键上收回手,走下了台阶,抱起了那只穿山甲。小小穿山甲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慢慢地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专心地做一个手部挂件。

两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从那个小门里飞了出来,一只落在穿山甲的鳞片上,一只停在男孩子的手腕上。

好美。

这幕温馨的场景我在心里记了好久。

少年如玉,见之不忘。

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哥就像是绣娘手里正在织的锦花,值得用一针一线来精雕细捣,多一朵少一叶都不成。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我喜欢上了我哥。现在想想,没想到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呢。

一画、两画、三画……

青色、橙色、蓝色、紫色……

其实暗恋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时间愈长,纸上的图画就会愈发艳丽。

各个笔画各种色彩交织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暗恋不过就是知道你吹着口哨从门口经过,我手上的笔转得更快了,就连什么时候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暗恋不过就是埋头苦写作业的空当抬头不经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你穿着衬着你奶白皮肤的衬衫,在绿茵场上笑得张扬肆意。接着你的周围传来伙伴们的欢呼声,是你踢的球进了。我有点遗憾,遗憾自己没能看到你带球过人把球稳稳当当地踢进球门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肯定比此刻正在庆祝的你更帅吧。

上一篇:小月亮 下一篇:随便与好玩【CP完结】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