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耶莎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营地附近死去呢？如果是为了嫁祸于她，那代价也未免太大了，起码是精灵族所无法承受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害死那个两个孩子。精灵虽排外，但不能对无辜之人怀有杀心，这也是存活于这个世上的基本规则。”

尤里也站了起来，看着神树，眼里晦暗不明。

“艾尔斯特，你不会不知道族内已经因为人类分崩离析了吧。耶莎那种激进派在族内不是少数，你明知道‘沉默就是默认’的道理，不加以阻止，让事态愈发严重。你说你是中立派，但你也是精灵族的王。”

艾尔斯特低头，紧握双拳。

“可她……她是精灵族的希望！”

“拥有错误观念的‘希望’是不会被承认的，这种希望只会让精灵族走向堕落。”

“神树大人，能让我发表自己的见解吗？”尤里中断了这场对话。

“迈尔西，菲尔特，你们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得到他们肯定的回应后，他不顾艾尔斯特的阻拦，继续道，“我是半精灵，虽然外表更像一个精灵，但始终有着人类血统。你们帮我瞒着这件事，我也非常感激。”

“身为勇者的父亲曾经带我去过人类的世界，大部分人类对精灵族其实是好奇，即使是经常到精灵之森附近的勇者们，也基本不会破坏这个森林。人类并没有族人想得那么坏，但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即使我一直在尝试。”

“父亲的死，也是耶莎教唆的。”他的声音一直都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艾尔斯特瞪大了眼睛，“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那时候你刚上位，况且这种事情也没必要特地说出来。”

这样一来，事情都有了解释，耶莎也确实不是一个好东西，还想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害死他们，死了真的纯属倒霉。她不仅不可惜，反而心里爽着呢。

她瞥了眼沉默的迈尔西，却看见他双手合十，似乎……准备念祷告词了？！

她赶紧把他那蠢蠢欲动的嘴捂住。这种说出来很爽的词可以之后再说，这种时候疑似灾乐祸也太不厚道了，甚至还会加大自己的嫌疑。

幸好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用心良苦，可怜兮兮地瞄了她一眼，闭着嘴不再说话。

这么一来，尤里的嫌疑就成了最大的了，毕竟有杀父之仇。他在这种时候这种“自爆”，要是被其他精灵知道了，无异于加深他们对人类的误解。他可是有着人类血统的非纯种精灵啊，肯定会被他们认为是污染了神树的血统。

艾尔斯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神树大人，您所读取到的耶莎的记忆里，就没有看到过凶手吗？”

“耶莎是被箭所射杀的，我只能知道这一点。”

这下子，尤里的嫌疑可比他们俩要大得多了，前提是精灵们也得知道刚刚他所说过的事情，不然还是他俩嫌疑最大，尤其是身为人类的她自己。

“是我干的，我杀了她。”尤里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恨意从来都没有消减过，精灵族的蛮横自大跟人类又有什么差别呢？”

“杀了她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一件事。我在犹豫，所以一直都没有动手，直到她把箭对准了我的朋友。母亲在牢狱中饿死了，父亲被你们杀死了，要是朋友也死了，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装了那么久，今天我也算是彻底认清精灵族的嘴脸了。”

“艾尔斯特，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神树一直在看着，她没有阻止，因为这是命数。你要是一直这么懦弱下去，你也会陷入自己的命数——比如，精灵族在你手中灭亡。”

“你是在说我懦弱吗？”艾尔斯特冷笑一声，“那我就如你所愿。”

谈话不欢而散，艾尔斯特从背后扣着尤里的两只手，看上去更像是人类世界对待犯人的“押送”。尤里甩开他，大概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放松了手腕，走在了前面，离开圣地。

她和迈尔西则被神树留了下来。

“他这是……恼羞成怒吗？”

“算是，也不算是。”被神树和勉强算得上朋友的尤里说了一顿，换作是她，不也得气得要命。可是他对尤里的态度又有些奇怪，一时间还真的不太好判断。

神树叹了口气。

“菲尔特，你应该知道精灵族憎恨人类的原因了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菲尔特也不蠢，从刚刚尤里说的话就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有人类破坏精灵之森，精灵族或许因为某些原因还无法追查，干脆就嫁祸给全人类。

她也知道，精灵之森的树木其实和普通的树木没多大区别，但偏偏用这种木头做的东西，加上“精灵之森”的名号，就能翻个好几倍。商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有钱就赚，哪管得着精灵之森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