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歌(26)

他过来抱濮颂秋的时候,濮颂秋下意识往后躲,程尔说:“只有你懂我!”

焦望雨琢磨着濮颂秋的话,觉得他说得倒也没毛病,这才几天啊,互相见过几次面啊,说过几次话啊,就这么谈起了恋爱,确定没问题吗?

而另一边的简绍十分肯定地说了一句:“濮哥,你肯定也被挖了墙角!”

众人给程尔来了这么一场不算安慰的安慰,程尔决定暂时不登仙,他要去解救纯真少女。

于是,都熄灯了,他还是拿着手机去了走廊打电话。

程尔说:“林霖,我觉得你这样,有那么一点点草率。”

他在外面打电话,屋里的几个人该干嘛干嘛。

简绍八卦,问焦望雨今天下午出去玩儿得怎么样。

“有点累。”焦望雨说,“打台球,吃烧烤。”

简绍一拍大腿:“都是我喜欢的!”

焦望雨看向他:“认真的?”

之后焦望雨跟简绍聊了一会儿关于台球的事儿,从简绍那里焦望雨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台球厅都像自己今天去的那么乌烟瘴气。

这事儿就像是你吃了一碗难吃的拉面,以为全天下的拉面都这么难吃。

一叶障目了。

之后又说到了喝酒的事情,焦望雨嘀咕:“我现在身上还一股味儿。”

宿舍楼没法洗澡,只能去学校的公共浴池,但很显然,这会儿早就关门了。

简绍笑着吐槽:“学长都这么生猛的吗?说得我都想跟他们拼酒去了。”

焦望雨拿着洗漱用品往外走,开玩笑地说:“那下回给你介绍介绍?以后有这种事儿就派你去了!”

他出去洗漱,濮颂秋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熄灯之后洗漱室已经没什么人,隐约能听见不远处的程尔正在打电话的声音,但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濮颂秋跟焦望雨并排站在洗漱池边,他低头挤牙膏的时候听见焦望雨说:“今天学长跟我说想招你进系里的篮球队。”

濮颂秋皱眉,没抬头,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你个子高吧,”焦望雨也挤好了牙膏,低头快速刷牙,刷完之后一边冲洗杯子一边说,“他好像很想认识你。”

濮颂秋站在那里刷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等到他刷完,焦望雨问了句:“你愿意去吗?”

“不去。”濮颂秋把牙具放在一边,弯下腰洗脸,“没兴趣。”

焦望雨看看他,突然觉得简绍的话或许是真的,这家伙好像对“学长”格外有敌意,怕不是真有什么仇。

焦望雨不再多说,两个人洗漱完又一起回了宿舍。

几个人都折腾到十一点多才睡觉,第二天一早焦望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半夜有一条应宗发来的信息,是问他要濮颂秋的手机号码。

半夜两点多问手机号码,这让焦望雨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他当然不能随便把自己室友的手机号码告诉别人,这太不礼貌。

焦望雨起床的时候看见濮颂秋已经坐在桌边翻书,另外两个还在继续睡。

他压低了声音叫濮颂秋,在对方回头后,直接把短信拿给濮颂秋看。

濮颂秋起身走到他床边,看了一眼短信,立刻皱了眉,回答了一句:“不给。”

“那我找什么理由啊?”焦望雨本身就不太会拒绝,总觉得语气生硬会伤害到别人。

濮颂秋看看他,说:“直说。”

焦望雨冲着他撇撇嘴:“你太凶了。”

说完,焦望雨重新躺回了床上,看着屋顶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委婉地表达拒绝。

而站在他床边的濮颂秋还在回味刚刚焦望雨的那句“你太凶了”,对方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撒娇。

同学这么久,濮颂秋见过很多不同情绪状态下的焦望雨。

他看过对方跟别人嬉笑打闹,像个肆无忌惮的小猴子,活跃闹腾,也看过对方因为考试发挥失常低落郁闷,仿佛头顶有一朵小乌云,正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他也看过焦望雨和身边的人不正经地互相“调戏”,在每个人的中学时代都会有那么几个男生喜欢互相坐大腿、搂腰抱脖甚至称呼彼此十分暧昧的昵称。

他都见过,照理说不应该有什么稀奇的感觉。

可是,就是不同。

因为焦望雨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

他们俩说话永远都是规规矩矩的,虽然不至于气氛凝重但也总是严肃的,他们极少会开玩笑,更不会有亲昵的称呼跟互动。

所以之前焦望雨突然叫他“秋哥”让他下意识手里的动作都滞住了。

所以刚刚焦望雨睡眼惺忪地撇着嘴轻声说他“太凶了”让他心跳突然就快了。

他并没有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凶了,而是满脑子都是焦望雨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撒娇的可爱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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