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新：“你弟弟呢，为什么不一起带进来。”

“……”李琪琪不说话了。

“至少还是有人爱你的，对不对？”

女孩沉默许久，却突然笑出声来，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呵、呵呵。”

她笑了一会儿，再度平息，已是变了脸色，“那个小恶魔，我要让他尝尝无父无母的滋味！”

钥匙会将人的欲望无限放大。哪怕一开始没有坏心，随着打开“房间”的次数变多，也会越来越沉溺于“力量”。今后，哪怕只稍微令她不顺心，都可能被剥夺生命。

而心境已变化至此的女孩，却依然在众人眼前演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真是可怕。

多说无益。

李琪琪见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抬手，命令玩偶展开攻击。原本憨态可掬的玩偶形态再次变换，或是伸出利爪，或是长出尖牙，如潮涌般齐齐扑了过来。

杜一新拍前边人的肩膀：“加油。”

虽然应晟也没想要这家伙帮忙，但对方这么理所当然的指示，还是令他感到不爽，回头瞪了一眼。

杜一新抬手作投降状：“我都没法好好走路，还是不添乱了吧。”

“……给我好好呆着。”威胁般丢下一句，应晟迎面冲向玩偶群。

敌人攻击力不高，但不怕疼，数量又多。即使胳膊被拽下，也会不痛不痒地爬起，拖着残肢断臂锲而不舍的攻过来。应晟不胜其烦。

按照往常，他压根不会管这些东西。擒贼先擒王，直接过去收拾钥匙主人。但又担心女孩被自己干掉之前，敌人分流到杜一新那里。要是那傻叉被干掉，简直得不偿失。

没办法，只能先把这些烦人的家伙全部干掉。

战斗间隙，他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到那拖后腿的家伙。一怔，还以为有漏网之鱼。结果就听冰柱那边传来巨响。

只见杜一新踩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玩偶，跟滑滑板车似的前行，但因无法控制好方向，一头撞上柱子。

应晟：“……”

女孩注意力本来全在应晟身上。听见响动，才发现这边有人想偷袭，忙命令玩偶调转方向。

“跑什么，老子还没玩够呢。”应晟横在路中间，挡住去路。挑衅般地朝玩偶们招手，“来啊，陪你们过家家。”

杜一新揉了揉额头被撞出的包，却见兔子玩具双眼发红，似有苏醒征兆，忙一脚踩上去，兔子焉了。

他继续扯着兔子耳朵，很快便溜到冰梯底下。抬头望去，女孩也发现了他，竭力想做出面无表情，却掩藏不住慌张。

“你、你不会杀人的，对吗。”李琪琪强自镇定。话音刚落，就见男子摸出一把小刀，脸色煞白。

这是白雪公主馆拿到的东西。那时没派上用场，没想到会在这会儿发挥作用。杜一新把兔子玩偶丢上台阶，踩上去：“你杀了这么多人，却还怕死吗。”

“我……”女孩瘦小的身躯在偌大的王座前显得颇为渺小，“我从没自己动过手，都是它们做的。”

上楼要比平地滑更为困难。为了不出现上一层楼梯下两层的搞笑场景，杜一新走得极慢，用对话分散对方注意力。

“所以跟你无关？”

“是。”李琪琪咬了咬牙，“可要是你动手了——你就是真正的杀人犯！”

“我不会动手的。”杜一新看她，还不待女孩松口气，便道，“是刀子动的手。”

“！”

李琪琪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吐出来的不是言语，而是一抹鲜红。血液控制不住地从喉管上冒，溢出嘴唇，沾染了衣服。她双眼微瞪，不可置信地低头，胸前凭空出现一把长刀，冰凉彻骨。

紧接着，那把长刀又倏地被抽出。她再也站不住，身子软下。

杜一新震惊：“莫羽！？”

莫羽不知何时进来了宫殿，还没等杜一新反应，便窜上王座一道斩杀了女孩。

李琪琪半目圆睁，不甘心地遥望远方，却再也无法动弹。玩偶们因主人死亡，纷纷停手，恢复成了普通的玩具。应晟的金属球棒早坏掉了，此时也用的是一把砍刀。他停手，眼神锐利如刀锋，刺向莫羽。

而莫羽恍若未觉，丝毫不顾这杀气腾腾的气势，蹲身。同当初艾乐一般，女孩尸体不见了，化作一滩血水。粘稠的鲜血渗出衣服，沿着阶梯往下逃，似要远离杀人凶手。

莫羽指尖触碰女孩留下的衣服，那上面还带了些温热。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应晟已冲了过来。莫羽不慌不忙，往后退去。城堡地动山摇，开始崩坏。周遭景色破碎，裂成无数碎片下落。

创造副本的人死了，童话馆并不会支撑太久。应晟终究没能在消失前逮到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