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也知道沈意瑜需要别人的认可来建立自己的自信心，所以他才会在首映礼上说出那番话，不过顾晋也是真的觉得小孩儿演得好才会这么说。共情能力强也不是坏事，小孩儿在剧里有和角色共情的片段，每一段都很惊艳，在那之后只要能快点从那个情绪中走出来就可以了。

“你也一样。”顾晋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墨色的发丝从指间的缝隙中穿过，触感细软滑顺。

两人小声地探讨剧情，只是影片的后半段时不时出现两人的亲密戏份，沈意瑜装作没看见低着头吃爆米花，顾晋这时候故意跟他讨论起剧情来，问他是不是在演戏的时候就对自己有感觉了。

沈意瑜自己也说不清那时候对顾晋抱着什么样的一种感情。那时候他只把顾晋当成男神，当成可以信赖的长辈。这个哥哥很关心自己，还跟自己对戏，帮了自己很多。虽然他总是时不时逗一下自己，但是在他难过的时候那个一直气场强大的哥哥居然换上了轻松熊的玩偶服给自己送来了糖果……

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对他有好感了吧。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后来拍那种戏份的时候，虽然害羞但还是努力地拍下来了，要是换了别人……沈意瑜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仔细思索了一番，沈意瑜确定了自己的答案，和顾晋对视一眼，小声道，“我应该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我那时候没有细想，我以为我们只是好朋友。”

顾晋原本就是故意逗他，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还能得到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把你当朋友，也没把你当弟弟。”

顾晋磨了磨牙，这小孩儿真的是上天派来整自己的吧！在电影院最后一排的黑暗里说“很久之前就喜欢了”这种话，顾晋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冲动，用力地把小孩儿的头发揉乱了。

也不知是他的头发更乱还是他的心更乱。

沈意瑜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张，看向他，“那你……”

顾晋气得不行，要是知道这人早对自己有感觉了，他早就告白了，用得着等到《流沙》都拍完了才和人表明心迹吗？而且在《流沙》剧组的时候天天都有时间相处，两人就是演那些对手戏的，没准就假戏真做了呢！

“我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你了，《流沙》试镜的时候并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顾晋看他一脸呆滞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尖。

沈意瑜更惊讶了，他居然有幸被顾晋看见并且注意到吗？！

“其实我也算你一个路人粉吧。”

！！！

顾晋又丢下一个炸|弹，沈意瑜整个人都懵住了。

顾晋居然是自己的粉丝！这句话加大加粗地在沈意瑜脑海中疯狂刷屏，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傻了？”顾晋挑眉看他，继续道，“其实我最开始注意到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声音。”

沈意瑜眨了眨眼，难怪他最开始被带去主演化妆间的时候，会被他要求唱歌！

“最开始是方时川打开车载电台的时候听到的，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也没兴趣去搜。那段时间正好是拍摄《逆旅》的时候，天天要扛着氧气罐拍戏，那身装备一穿上，衣服没几分钟就被汗浸透了。那时候每天下了戏就不想动，浑身难受。结果那天还要去拍摄一组海报，因为那时候我很火，又没有自己开工作室，受制于人要给我塞通告。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有多烦躁。”

沈意瑜第一次听顾晋说这些，《逆旅》也是他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对那边演戏的艰苦也只是在几个公众号上看到所以略有所知。心里因为顾晋是自己的粉丝的激动渐渐散去不少，泛起了点心疼。

要拿影帝肯定也要付出比常人多许多的努力和汗水才可以拿到，所有人只能看到他光鲜亮丽的样子，却忽略了其他。

伸手按在了顾晋放在身侧的手上，很快就被他反手握住。

顾晋回想起那天，第一次听到小孩儿的声音，丝滑的牛奶音就这样流淌进了心里，烦躁也在慢慢地消散，甚至心情还变好了许多。

“那时候电台在宣传你的新歌。说实话作曲一般，编曲也一般，只有你的声音拉高了这首歌的格调。”

怎么会有这样的粉丝？！

沈意瑜语塞，不过他说的也对，“那时候的作品确实还很稚嫩，要是这时候重写的话可能会更成熟一点。”

“嗯，我知道你有才华，所以才会在刘新苦恼《流沙》主题曲的时候找你来帮忙。那时候我也只是想赌一把……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顾晋勾唇，电影此刻正好放完，影厅里的灯亮了起来，这时候大家就可以依次离开。《流沙》主题曲悠扬响起，许多人听到这抓耳的旋律纷纷定在了原地，只有寥寥几个人出了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