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一勺心尖肉+番外(124)

作者:LSir 阅读记录

覃谓风迈了步子。

但不是往外走,是朝里进。

邹劭在想些什么,他也清楚得很。

他目光再次下滑,轻声道,“需要我帮你么?”

眼神像钩子,声音也像,不是能挂鱼饵的软钩,而是带着锈气的尖锐。

钩子剐过铜墙铁壁,却能在邹劭面前收起满身的锐利来。

仅因为这一句话。

拦火的草垛豁然倒塌,转而背叛成为成生火的利器,尖鸣着一同顺着风势咆哮。

邹劭向前迈了一步,眼神已经将对方剥得彻底。

他明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意思,却仍是故意问道:“怎么帮?”

上次“帮”是在医院的夜里,有了黑暗的掩护,人总是要放纵一点。

但现在不同,是白天,白天能做的事,都必须是光明正大,且问心无愧。

覃谓风错开目光,伸手捏住了邹劭运动裤腰带处的绳头,慢慢向外扯着,绳结处的纹理压制着摩擦,直至最后腰间一松,绳结彻底散开。

他看似敢得很,心里却在忐忑着。

散开的不仅是绳结,还有脑中那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

邹劭单手把书桌上的杂物扫到一边,另一只手拽着人肩膀处的衣料拉到桌前,手劲发着几分狠,俯身把人压了下去。

“你想怎么帮?”邹劭又问了一句。

“你想要我怎么帮?”

邹劭低下头,鼻间呼出的热气打在对方颈侧,灼出一片薄红。

“风神,你想要我么……”

一句话迸溅出遍地的火星,尽数点燃起将行而未行的导-火-索。

覃谓风抬起头勉强回应着,被邹劭向后一推,狠狠撞在桌面侧沿。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闷响。

覃谓风的面颊和眼角都由于紧张和无措泛上了一片绯色,似是都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在哪,只是在邹劭后腰处梭巡着。动作未见有多用力,指尖像是隔靴搔痒地游走着,在荒原上点起一片难以纾解的火。

邹劭忍无可忍地反客为主,翻身把人压了下去,眸色暗了暗,连嗓音都变得喑哑。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邹劭低头咬住对方的下颌,“我说让你要我,但没让你在上面要我……”

“你!”

覃谓风手腕被邹劭按着,眼尾色泽宛如红梅初绽,却又夹杂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邹劭心下一软,道:“你要是非想在上面,我也可以配合你。”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覃谓风终于妥协一般地错开目光。

冬夜里,梅花瓣被一点点剥落,露出白皙而劲瘦的内里深处,那采-花人却不忍径直折断枝干,只是在花蕊边缘浅浅摩梭着。几近结霜的温度却被这简单的动作灼得泛出热气来,汇成水珠,顺着脖颈的曲线流下。

冷意更甚,采-花人只手挡住漫天风雪,寒梅却依旧连着枝干一同颤着。

梅花自是不怕寒的,只是没有花瓣蔽体的缘故。

“你抖什么?”邹劭放慢动作,指尖抚过对方的眉眼轮廓,撩起一片泛着冷意的汗珠。

他的眸子中有着料峭春寒,也蕴着并不会强势到将人灼伤的焰焰明火。那擅长在琴键上游弋的指节一节节缩紧,继而将散落在一旁的布料攥出一份好看的形状。

混乱着,却交错着。

邹劭轻呼一口气,极有耐心地把对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又一根根地握在手里。

“很痛吗?”

“……还好。没关系,我能忍住。”覃谓风顿了几秒闷声说道,由于牙关紧紧咬着,颧骨突起的位置微微上移。

“我不要听你说还好。”

邹劭几乎用着全部的定力才没有将那枝干完全折下来,还留着些丝丝缕缕的连线,无力地垂着,被他一只手托了起来。

“如果痛就告诉我,或者咬我,怎样都可以。”

覃谓风眼皮轻轻颤了颤,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压抑着破碎的呼吸声,一字一顿道,“当然,痛啊。”

“但是,没有你,当初,说分手时候,痛。”

——这句话他早该说出来,端端正正地说出来。

但他向来把内心情绪隐藏得很好,死要面子。如果他不愿开口,对方又不去问,完全可以让肚子里的苦水烂在泥土里。

再激烈的情绪映射到他身上,都要首先被冲淡几个色度。

但现在,他在喊痛。

他在主动扯掉胸膛上薄薄的皮肉,挖出心来给对方看。看真心,也看伤口。

邹劭看着他,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从心脏冲出来,全都堵在喉头,酸酸涨涨地钝痛。

每一分苦楚都感同身受,不敢独享,也不敢承让。

是他心狠,逼着对方放弃;是他自作聪明,却抄了一条好远的路,蜿蜒曲折,被棱角抹伤了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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