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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完结不了我就滚蛋

第81章 天使之城

娜塔舒坐在流黯台的阁楼上, 微风吹拂着她灰金色的长发。

五十年才出现一次圆月夜后的第一个夜晚，这座号称永不熄灭的不夜城就会关闭所有的灯光，只在这座城中最高建筑流黯台旁留下几盏, 将黑暗还给这里的居民。

也就是在这时, 地下城才会恢复它原本应有的样子, 所有被明令禁止不得去地面的人都将得到自然的黑暗所带来的片刻安宁，除了流黯台的头牌。

每隔五十年的今天，流黯台的头牌便会在黑夜降临时坐在高楼，坐在这座地下城最高的建筑物上, 度过漫漫长夜, 静静地等待第二天黎明的来临。

没人知道这个规矩到底是从何由来, 又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说法，只知道从这规矩出现直到现在一共实行了三次，而每一次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娜塔舒。

这一次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周围的建筑慢慢的黑了下去，一切都变得悄然无声，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眠一般。

娜塔舒抬起头看了眼天空, 月色皎洁，星星零落，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让她不禁感叹这天与五十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 这座如囚笼一般的地下城城顶才会被打开，露出那不过方寸的天地，叫她这个被困在地下不能行动的囚犯不至于绝望。

“妈妈”，一个男孩唤了一句, 声音微弱的好像吹拂过的夜风就能将其吹散，再也传不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男孩从门口小心的探出头来，谨慎的查探了一圈后, 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娜塔舒的面前。

“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娜塔舒听到声音转过头，将孩子搂在身前，用宽大的外套将他罩住，轻声而又温和地问道，“是做了噩梦睡不着吗？”

“不是”，男孩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将手掌摊开，“妈妈你看。”

娜塔舒依言看去，只见男孩白嫩的手掌上出现几缕金色的痕迹，而男孩原本是金色的头发也露出了黑色的发梢，看起来比黑夜还要漆黑。

很久很久以前，宇宙就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一位黑发少年诞生于世，所到之处皆为亡魂。他将带来毁灭与不幸，宇宙所有的一切都将为他所毁。

人类有史记载的数千年来，从未有过黑发之人的诞生，所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传说，所有人也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个传说。

然而此时的娜塔舒怀抱着这个有着黑色头发的男孩，只是淡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宝贝乖，先陪妈妈看会儿天空。过一会儿小宝贝去屋里把染料拿来，妈妈再帮你染一次。”

“嗯”，男孩点了点头，揉了揉发疼的眼角，将眼睛里的小仪器取下来，露出同样黑色的瞳孔。

从他的脸庞依稀能辨认出来以后那人的模样。

“还真让你说对了”，蛋蛋躺在对面的塔上，伸了伸懒腰，“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孩子就是卡洛斯。”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蛋蛋说，“卡洛斯竟然有幼年期。我检查了所有我能查到的东西，然后跟卡洛斯进行了对比，发现他现在简直是弱的不可相信，所有的身体机能都没开发，也就比寻常的孩子好一些。”

“不过”，蛋蛋挠了挠头，“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卡洛斯竟然是有妈妈的吗？”

伊格尔没有回话，静静地看着对面说话的两人。

那个抱着卡洛斯的人跟斯特尔一样，跟他一样性别不明。

不，那个人甚至还不如斯特尔。斯特尔的身体都没她这么混乱，当年宇宙联盟为了满足那些强迫症科学家才细化出来的将人类分为六种的信息素她竟然全部都有。

所有的信息素交杂在一块，此消彼长，竟然没有形成一个稳定的链接。

这已经不是性别男女的问题，而是她到底是什么生物的问题，重合度如此之高的信息素杂糅，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基因突变。

这样看起来，恐怕斯特尔也不是什么基因突变，怕是跟她一样都是人工培育的产物。

只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培育到底是发生在他们出生前还是出生后，成年前还是成年后。

人体改造是八百年前就被整个宇宙明令禁止的项目，哪怕是在三百年前的今天，它也不被允许。

从来到这个地方起，伊格尔就觉得很奇怪。这么一座规模庞大的地下城池怎么会在所有的历史文献里没有任何的记录，就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