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海扬了扬下巴，“你放心，我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永远在一起。”

秦郁咬着牙齿让自己尽量不要露出破绽，可是恐惧却笼罩着他整个人，他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秦郁的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身后，似乎如果不这样，他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尽管他用力克制，但是声音却依然有些发抖。

“你杀了我，能有什么用呢？说实话，就算我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秦如海语气轻松，摇了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真的，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郁宁，可是被顾家那俩王八蛋给抢走了。”

“其实我不想动你，你死了，郁宁该伤心了，可是我想不到什么可以报复他们爷俩的方法了。我看他们那么重视你，那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是不是会痛不欲生呢？”

秦郁的眼眶里噙着泪，“只有爸爸会伤心吗？你就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和秦续吗？就算是养条狗，不都有感情了吗？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们？”

秦如海的面色一沉，他看着秦郁沉默了一会儿。

“理由很简单，因为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秦如海坐在车前盖上，透过秦郁的脸似乎在找郁宁的痕迹。

“我太喜欢郁宁了，可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只喜欢那个根本不在乎他的兰祈年。”

“没人瞧得起我，郁宁是天之骄子瞧不起我就算了，他顾骁凭什么也看不起我？”

“我们都是没人要没背景的，凭什么他就能那么坦荡地和郁宁在一起？凭什么我就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看他？”

“我不是人，我强奸了郁宁，趁着他发情期，强行标记了他。”

听到这里，秦郁惊讶地捂住了嘴。

“你就是那个被强奸生下来的孩子，只要你活着的一天，郁宁就忘不了这件事。”

“是，他是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他说要忘了兰祈年。但是他没有一天，没有一天忘了这个人！”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兰祈年是谁啊？他就是顾城安的Alpha父亲。”

秦郁完全没想到他们几个人竟然有如此复杂的过去，他的手冰凉，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在冒汗。

可是秦如海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秦郁彻底崩溃。

“他被我亲手杀死的。”

秦如海耸了耸肩，“所以我也挺奇怪的，顾城安竟然还能和你过下去，毫不计较？”

“你说说你，你活着有什么意义？你是郁宁的耻辱，是我的错误，甚至还是你爱人的杀父仇人的儿子。”

“我杀了你，也算救了大家，不是吗？”

如果秦郁活动方便，他恨不得现在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人。

但是他现在身子重，连动一下都难，更别提动手杀人。

秦郁听到这些往事，无论是关于自己，还是关于顾家，都足以让他崩溃。

但是他身体里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不能被打倒。

秦郁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突然想通了许多事，这样一来，甚至连刚才的恐惧也减少许多。

他摇了摇头，讽刺地笑了下。

“我要是二十岁，兴许真的要被你这一番话攻击到崩溃，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原罪，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人，甚至想一死了之。”

“可是你错了，我已经三十多了。而且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接受能力。”

“我承认，我以前总会想知道，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亲近疼爱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父亲不是。他讨厌我，甚至完全无视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倒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错的不是我，是你。”

“你以为我会反省，会痛恨，会抱怨自己的存在吗？”

“我不会的，我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我有疼爱我的Alpha，有一直思念我的家人，即便这个‘家人’不包括你，我还有尊敬我的学生，有被人尊重的事业。”

“但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三十几年来，你一直活在过去。”

“我不了解爸爸和你的过去，但是你说你爱他？呵，你还真好意思说啊……你从来没有爱过他，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你恨顾叔叔能和他坦荡交往，那是因为你自卑；你说他倾慕兰伯伯，那你为了你口中的‘喜欢’又做了什么呢？你只会强迫，你只会让他屈服。”

“爸爸都说要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你却不相信他，你始终觉得他的心在别人那里。”

“你从来不相信那个你喜欢的人，那你的喜欢可真够廉价的。”

“并且，喜欢一个人没错，可是以喜欢为借口行凶，就是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