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真有。提起这个我就来气，有个男的特别烦人，好像叫王捷，天天堵我，后来被我拒绝多了就恼了，到处乱说话。”

“后来呢？”

“后来？后来有次他在男厕所瞎逼逼，刚好被我碰到，就把他按在便池里打了一顿，后来就没再来烦我了。”顾幸乐想起那次打他就觉得过瘾解气。

“看不出来小朋友还会打人。”陈清星看他把奶茶喝完了，就把自己的给了他，把空杯拿了过来。

“这个可能真的是熟能生巧吧，中学的时候被人欺负，慢慢就学会打架了。”说完看陈清星看着自己，眼神里有探寻也有心疼，忙解释道:“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校园霸凌嘛，很多学校都会有。”

“我当时每天放学都要回去帮我妈摆摊，没有什么社交也没有朋友，家长会也没人来，还有人看到我和我妈一起摆摊，就被班里一些非主流男同学孤立了，有的时候会被打。”

“但后来我打架下手狠出了名。因为他们有的怕老师发现一般都不打脸，怕死人也不打头，但我是打到哪儿算哪儿，自己好像也不怕疼不怕死，慢慢地在学校里就没人敢再打我了，最多嘴上说几句。”

陈清星上学的时候没见过也没经历过校园霸凌，但也能从一些新闻和影视作品里了解一些，知道年少不知轻重的孩子欺负起人来可能会不计后果，顾幸乐应该受了不少委屈。

而且当时的顾幸乐没有爸爸保护，他可能怕妈妈担心也没敢告诉妈妈实情自己受着。

陈清星拿着空杯子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杯子被捏得微微变了形，顾幸乐听到塑料杯子发出的声响，把自己的手搭在陈清星的手背上，“陈先生，其实我以前过得真的不算好。”

把陈清星手里的空杯拿出来放在长椅边上，握住他的手，“但也是以前那些不开心的经历把我塑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我，而这样的我竟然能遇上这么好的你，我觉得我已经特别特别幸运了。和你在一起可以抵消以前老天爷让我经历的所有不开心，甚至还富余了很多很多的开心。”

明明是那么不好的经历，却被顾幸乐轻描淡写地总结为“不开心”三个字。

顾幸乐靠在椅背上，看着草地上有只肥肥的麻雀在草里找吃的，“有一次，上完晚自习出了校门，我被他们堵在路上拳打脚踢，衣服也被弄坏了。”

“回家路上想着要怎么和妈妈解释衣服坏了的事，无意中抬头看见天上有很多很多的星星，都不算明亮，但也让人不能忽视。”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也有那么一颗属于我的星星，可以帮我指明方向，守护我，照亮我。我当时还在路上停下来，闭着眼认真地向老天许愿，求他从那么多星星里分一颗给我，陪陪我。”

“但我没想到，我只是跟他求颗星星，老天爷却把这世上唯一一个温柔的月亮给了我。”

“陈先生，你就是他送给我的月亮。”

“在书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可以照亮我，可以照亮这么一个一直没有星星守护，久久在黑暗里找不到出路的我。”

“后来，在民宿里又因为那个人哭的时候，看到你给我擦眼泪，帮我吹头发，细心地照顾我的情绪，我就觉得，你可以保护我，一个曾经被很多难事困住不得不早早长大的我。”

陈清星心疼得厉害，和顾幸乐交握着的手用了些力，捏得顾幸乐的手动不了，“可是我还是来晚了，要是再早几年……”

“不晚，真的，我之前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了呢，没想到老天爷给我憋了个大招。”

“陈先生，我还觉得我来晚了呢，要是我早来几年，肯定要用我打架的本事把你那个前任狂揍一顿，不让他欺负你人好心肠软。”

“还要在你爸爸去世的时候陪着你，告诉你不是你的错，不让你怪自己。”

“要是能吃到你妈妈做的饭就更好了，阿姨肯定很漂亮，做饭肯定也很好吃。”

“对了，还要陪你去图书馆，参加你的毕业典礼，陪你参加工作面试，陪你加班熬夜画设计图……”

顾幸乐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越说他就越清楚，自己没有赶上陈清星很多重要的人生时刻。

那些都是他怎么追也追不回来的时光。

陈清星察觉到他的心思，既是安慰也是承诺道:“那以后，你都得陪着。”

“嗯呢。过去的都过去啦！我们一起把握现在和以后就够了。你没有来晚，我也没有。”

“说不定再早几年，我们都不会喜欢对方呢，比如你是大学生的时候，我可能还在上初中吧。那可真是中二小屁孩儿一个，我们能互相喜欢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