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晚灯+番外(45)

作者:可是我好想說謊 阅读记录

校园空荡荡,雨一直没停,大部分人待在教室自习,偶尔几个来往学生也都步履匆匆。陆辞抬腿到屋檐下,懒得收伞,大剌剌丢在旁边。

来这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又要他一个人去上课。

姜照眠低下头,不大高兴地扯了扯陆辞衣服,扭过脸,想把自己埋进他怀里,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推开,懵了一会,委屈地抬头,“老公,我想抱抱。”

陆辞倚着柱廊,一只手臂搭在他纤削的肩上,揉捏他薄透的耳垂,像无聊到极致,语气也疏懒,“刚才还没抱够?”那小片皮肉冰凉滑腻,用几分力,充了血,又热起来。

姜照眠摇摇脑袋,他没谈过恋爱,也隐隐知道自己这样黏人不好,喉咙弱下去,低落地说:“那,不抱也可以。”良久,抬起头,眼巴巴看他:“可以亲一下吗?”胆子还是小,做错事一般,畏怯地说:“就一下,哥哥。”

陆辞无所谓地扳正他的脸,半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烟草的味道很淡,随即又分开,他收回手,“上课了。”

姜照眠绞着手指不说话,知道Alpha嫌腻歪,不敢问晚上还回不回来,想了下,嗓子蚊蚋似的小,“嗯…你小心一点。”怕人不耐烦,飞快转过身,却还是舍不得,花半天时间才挪到楼梯口。

陆辞没等他磨蹭,捡起伞径直往外走。齐嘉今天生日,一通通电话像来催命。

围墙底下遥遥地立着个人,湖蓝的尼龙伞面,遮住对方大半张脸,一件棕红呢大衣,风吹过去,内搭的长裙裙摆翻涌,小腿笔直。

也不知道看到多少。

他认出这道熟悉的身形,站定,微皱了下眉,不再向前。

“陆辞。”握着漆黑伞柄的手颤动得厉害,隔一道雨帘都能瞧出来。指尖用力到泛白,一点点举高,露出邹凝珍涂了粉的脸,或者情绪太重,一时连表情都分辨不清,只有一副惶然又复杂的神态,面具一般紧紧黏在脸上,透出点不真实,“你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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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姜家拨下的款子足够,一层层吃下来还有剩余,校方将教师宿舍也翻新一遍。

陆辞一路跟在她后头,前后差半个身位,两个人都没再讲话,心知肚明,只剩沉默。

邹凝珍刷完卡,密码门四道金属锁芯弹出,拉动门把手,侧身,示意他先进去。

人少,不比学生寝室埋汰难清理,楼道洁净干燥。正好遇上二楼化学组的林老师推门出来,瘦瘦小小的个子,怀里抱一沓试卷,抬头见到她,‘嗳、嗳’叫几声,推一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先和善打招呼,镜片后的眼睛往她身后瞟,探究的目光里尽是好奇,“班上的小孩啊?”

楼里住着的大多是Beta,也有少数Omega,按理说不应该带一个即将成年的Alpha进来——学生更要避嫌,可顾不得那么多,这个时间办公室不少老师在备课,她不过事急从权。

邹凝珍强打精神,堆笑敷衍几句,终于脱身。走到三楼,她锁上门,伸手将一缕烘得干黄的鬓发拨到耳后,轻呼一口气,还算镇定:“坐。”

屋子只有学校配的基础家具。她参加工作的年头不短,前阵子咬咬牙买下一套小公寓,搬出去后,这边只用来堆一些杂物和歇午觉。

下着雨,天阴阴的,棱纹油布窗帘紧闭,开一盏灯,黄黯的光淹上身,像夏日昏昏的午后。

邹凝珍脱下大衣,挂在门旁的衣架子上。打定主意来劝迷途知返,挽起袖子,请人落座。

插电,烧一壶热水,柜子里拿两口白瓷茶杯,描着淡青的细竹,滚水烫过。惯吃的一桶红茶早已见底,没办法,拿锦葵香茶替代,沏好,推到他面前。开场白在肚中翻几翻,一样样否决,沉吟半日,还是从最熟练的地方切入:

“上午数学卷子批下来,为什么连选择题也没写完?”

粗木桌上铺着绿白格纹的棉麻软布,正中搁一串大红穗子。手机静音,倒扣在桌上,陆辞平平常常饮茶,“忘记了。”

他总有这样好本事,一句话叫她气极,“离高考没有几天了,你不要觉得时间长,又不是脑子笨,怎么就这样不愿学?”顿一顿,也不管之前一直注意维护的自尊心,扒心扒肝地开口:“说句难听的,家庭条件已经这样了,态度再不摆正,以后没有大学读,哪里来的出路?”

恐吓的成分居多,实际上她摸不清陆辞真实的成绩,但想来只要不在高考时一觉睡过去,那点小聪明混个末流大学总不至于太难。

陆辞半睐了睐眼,不感兴趣地嗯一声,没搭腔。

邹凝珍两肘撑着实木椅的扶手,十指交叉,磕在下巴颏,眉心紧攒,无可奈何长叹。入学考试之后他频繁逃课打架交白卷,前段时间好歹开始写作业,结果还是照旧,雪白卷面摊在办公桌,她不甘心,满以为还有救,赶到B座堵人,没曾想撞见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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