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看见我(34)

“不试试怎么知道?”盛星禾问,“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未来吗?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你会变?!”

舒谨挣开他,退回墙角,泡芙围着他叫。

“不想实,也不想要了。”他缩成小小的一团,说,“你去开展你的人生吧。”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似乎被这句话刺痛,盛星禾的话也刺耳:“如果我去开展我的人生,那你就不在我的人生计划里了,舒谨。”

不会再一起买一居室的房子,一起做饭,一起养狗。

以后陪着盛星禾的人,会变成别的他,或者她,舒谨不知道,总之,那个人不再会是他了。

他对盛星禾说:“好。”

那天的最后,盛星禾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没有给答案。

*

电话里,舒谨久久地沉默着。

盛星禾说了那一句“没有下一个五年了”,也沉默了很久,直到舒谨都以为他挂断电话了,才听到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问:“你在哪里?”

舒谨仿佛活了过来,眼泪猛地冲出眼眶,咬了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你现在不用过来的。”

他不想让盛星禾看到自己额头的伤。

找了怕舒昭远发怒的借口,“不方便。”

“好。”盛星禾说,“那我在这里等你,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舒谨立即说:“不用了,这么冷你的外套又给我了,你先回去。”

盛星禾换了一种语气,似乎轻笑了一下:“怎么,我的衣服那么好穿,你还不想还给我?”

舒谨:“……”

盛星禾大概打算等他,并不想扔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回去。

电话挂断前,舒谨叫了他:“哥!”

舒谨踌躇几秒,心里很乱很乱。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勉强挤出慌张的字眼:“我没有。”

这三个字意味不明,极其不负责任,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但盛星禾听了,只应了一声:“嗯。”

第20章

舒谨没能脱身。

作为家属,舒昭远要做检查、等结果,都需要舒谨出面,因为打架再加上舒谨和盛星禾的事,让他急火攻心,情绪过于暴躁,舒谨不得不承受其他病人和护士的斥责。

两个小时后警察来医院做了笔录,舒谨才知道舒昭远把对方也打了个头破血流,两者不在一家医院,但对方提出对有前科并且是减刑释放的舒昭远进行控告。

傍晚,在舒昭远的“吃里扒外”、“不孝子”、“出卖老子好儿子”等逐渐变弱的骂声中,舒谨才得空关上门,在无人的楼道里再一次给盛星禾发信息。

舒谨:[你先回去吧,真的,不用等我。]

盛星禾:[我给你买了饭。]

舒谨回复:[我吃过了。]

怕盛星禾担心,他再发一条:[你回去家里,我会比较安心。]

舒谨一再拒绝,盛星禾没有坚持。

但第二天早上盛星禾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舒谨又说自己没有空——除了额头的伤,他脸上又多了五道鼓起来的指印,舒昭远二十多年没对他动过手,这次都齐全了。

舒谨的嘴角破了,一动就疼。

“对不起,哥。”舒谨在电话里说,“不能陪你过年了,明天就是春节,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

“好。”盛星禾没强求,还关心了舒昭远的情况,然后说,“我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你出来拿一下。”

舒谨走到门口往外面看,病房门的玻璃外是走廊,他不敢让盛星禾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所以只匆匆地看了一眼,没有分辨出盛星禾是不是在。

“帮我放在护士站可以吗,我现在抽不开身。”他撒了谎。

“不要自己扛。”盛星禾知道舒谨有事瞒着他,但没问,只是说,“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挡在你前面。”

舒谨几乎被内疚淹没。

有时候他简直想扔下这一切跑回家去,什么也不管,只要冲进盛星禾怀里,可是他不能。

不仅是因为自己的伤,还因为他们之间看不见但摸得着的一层阻碍。

舒昭远的情况不太严重,住院观察了几天后医生建议出院保守治疗。

这几天里他和盛星禾的联系不算太多,但知道一想到盛星禾就在他的房子里生活着,舒谨就有了一些期盼感。他们没再讨论感情方面的问题,盛星禾也没再问,大年初一早上,有人送来医院一个小蛋糕,蛋糕上画了一只蓝色的鲸鱼。

舒谨看了一天,晚上才舍得吃。

大年初三一早,盛星禾说有工作要先回去了。

舒谨有点慌:“这么快?”

因为他在躲他,所以盛星禾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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