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的翻动声和窃窃私语杂在一起，喻珩考得还不错，只是本次虽然是一百分的分值，为了配合一个小时的时长题量削减了许多，每一题的分值相应的也增加了不少。因此就算分数看上去不怎么样，排名也是比较可观的。

“九十到一百的举手。没有吗？”

“八十到九十？”

一支细嫩的手腕举在空中，是喻珩。他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自己考了个第一名。

“啊，就一个人吗？”等了两秒，程则示意他把手放下，“那大家好好听讲。”

他抖了抖试卷，开始讲课。虽然很多人都许愿想要个长得好看的老师来保证自己上课绝对好好听讲不挂科，但是事实往往是听课的同时控制不住地对着那张精致的脸发呆，各种心猿意马，挂科的可能性说不定还增大了许多。

“喻珩，你来讲一下这道题。”

思维放飞的小鸟被抓回，喻珩只下意识地站起来，脑内一片空白。江洵在小声暗示着什么他实在听不清，只是呆愣地和程则对站着。

“第十六题为什么填南半球？”

好在程则适时地给了一个台阶，喻珩连忙顺着下，把整道题答得滴水不漏，程则点点头，让他坐下。

喻珩松了口气，把那些杂念甩出脑袋，认真听完了下半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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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不是在讲卷子的路上就是在讲卷子，等到了晚自习下课每个人都头晕脑胀，庆幸这噩梦般的一天终于结束。

早上上完课程则便请假出了校门，公司有大合同需要他亲自签署，他回到东苑别墅被助理强制做了个发型，坐上商务车身穿私人定制的上万西装脚踩英国手工皮鞋，从一名勤勤恳恳的人民教师摇身一变成霸道总裁。

等完全和别人谈清条件，出去吃了个饭交流感情，已经过了九点。程则记着要回去接喻珩，向那位满面通红的老板示意了几次自己要离开的意思，但对方酒量明显不太好，还喜欢逞能，已经不大清醒，不住地挽留，完全没注意程则的急迫。

眼见十几分钟过去，再不走便赶不上放学时间了。程则直言道：“张老板，我家夫人还等着我去接他，恕我不能继续奉陪。”

他的司机今晚也有急事，送他来了以后就回了家。他端起茶杯，礼仪性地往前一伸：“以茶代酒，最后再和您喝一杯，望您谅解。”

张老板这才听明白他的话，程家在生意场上占大头，他自然不敢随便忤逆程则的话，连忙起身，端着酒回敬：“没事没事，程总您有事就去，我也该回去了。”

程则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和他握手，笑道：“那，张老板，合作愉快。”

说完，程则大步往外走，走路刮起的一阵风吹起他肩上的西装外套。张老板操着啤酒肚缓缓坐下，嘟囔了几句：“什么样的老婆这么宝贝，走个路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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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则的车速提得很快，堪堪维持在超速的边缘。按道理他是能赶在放学前到校的，偏偏祸不单行，离学校只剩一个街区的时候，不知前方是出了事故还是交通管制，把后面所有的车堵得一动不动。已经到了十点，他们应该已经出了校门。喻珩没有手机，程则也不知道有哪个同学带了手机。想联系一下同事，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把工作手机带回来。

“操。”程则难得吐出一句脏话。

几经周折，程则拿到了门房的电话。

“喂您好，我是程则。请问学校里现在还有学生吗？”

“都这个点了，走读生都走完了。”

“那有没有同学在附近逗留？”程则耳边是其他车的鸣笛声，感染得他也有点急躁。一个未被标记的Omega，大晚上会遭受什么这谁说得清楚？

“哦，刚刚还有一个Omega在这儿，几分钟之前才走，应该还没走远。”

程则道了谢，猛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熄火后，拔腿朝学校的方向跑去。他早先联系了喻锋，不知道他们派的司机接到喻珩没有。虽然他穿着皮鞋，但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一个街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他跑到学校，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只好继续往前跑，顺着路找。

街道上的灯是暗黄色的，把整条街照得寂寥无比。

他漫无目的地找了许久，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喻珩低着头，瘦小的身躯实在可怜，程则正要过去，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程先生，我是喻家的司机，我已经接到小珩了。”

“嗯...好。”程则快步走到车旁，挂断了电话，手触摸到了喻珩的后背。

喻珩回过头，原本看不出情绪的面孔见到他以后陡然色变，嘴角向下垂，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