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冬日+番外(12)

作者:阿泗阿泗 阅读记录

像确定猎物是否还在的猎人一样。

一顿饭吃完,有的人心生欢喜,有的人如沐春风,有的人眉头紧锁思绪翻涌。

小辈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吃完饭就紧赶慢赶着准备回去了,霍老太被成婶搀扶着将他们送至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各自的车才回去。

斯航坐的是斯尉的车,径直上了吉普,隔着窗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周致宁了,原来是他错了,原来他同周致宁说过,辉腾低调,不比宾利和其他开着就高调的车,周致宁非不听。

以前那个时候许斯航还在北电读编导,周致宁比许斯航大了三四岁,刚在一起那会儿周致宁刚从英吉利回来,是正儿八经的伦敦调子,他英语考级,就是周致宁耐着性子教他复习,一篇小作文儿能揪出来好多错处。

周致宁拧着眉,摸了一下下巴,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告诉他“斯航,你这样是不行的。”

那还是冬天,八九年前的北京城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周致宁每次来看他都得给他带个北电门口卖的烤红薯,揣在羽绒服兜里,一点儿热乎气都散不出去。

许斯航听周致宁这话,耳朵茧子都要听出来了,自顾自的点着头,应付着他,然后手缩在羽绒服袖子里,只露出一截手指,手指呢,就轻轻捧着红薯,小心翼翼的啃着,跟只小兔子啃胡萝卜似的。

周致宁能怎么办?有什么办法?然后又操着一口流利的伦敦学派英伦腔,字正腔圆的教许斯航英文,许斯航有气无力念,念一遍啃一口,把周致宁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周致宁承的是他祖奶奶家的产业,他是第三子,周政委已经退居二线,母亲早年就是文工团的,后来进了军艺,一门心思就在艺术上了,周致宁是常年见不到他妈妈的,他母亲常年就是跟着团去演出,老了之后就不爱跑了,拉着票友们偶尔去听听戏。

二哥从军,大姐从政,他从商,一家人的发展,父母从来不干涉。周致宁凭着自己的学历才干进的公司,一路稳扎稳打,也没有中勾心斗角的排挤。

那个时候周致宁正意气风发,二十三四的年龄,工作了一两年就换了一辆保时捷,天天开着来接许斯航,许斯航总觉得油费都要耗忒多钱,走路乘公交多好,低碳环保,周致宁笑骂他,大冬天的奔着感冒这条路一去不返,车里好歹有空调不是?许斯航袖子一拢,里面揣着暖手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等到来了春,周致宁回回来看许斯航都是乘公交来的,跟着许斯航到处遛弯,许斯航眼睛都笑成小狐狸眼,找不见缝儿了。

周致宁中午在霍老太太这儿陪着一桌子人喝了点儿酒,叫的秦叔过来开的车。周致宁仰躺在副驾驶上,闭着眼,没有发现旁边的炽热的眼光。

周致宁揉揉眉心,老太太在家里好生坐着了,他才出了老宅门。

不是一家人却偏偏面面俱到不出差错,时时侍奉,事事在意。分明是别家的老祖宗,自己却前前后后打点周到,好像他已是许霍家子孙,总之外人没有时间深究,也无闲心思深究,到底也就是这样。

他长吁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紧紧闭上眼。

秦叔看致宁有些难受的样子,体贴的为他把窗户打了些下来。

大雪后的空气很清新。

他低下头,扯扯嘴角,自嘲一笑,这样的生活自己过了五年,也该习惯了吧。秦叔把车停在巷子口,走几步也不太远,但是他出门又要讲风度,惆怅完了终于晓得了冷。赶紧几步跑到车里面坐着,暖气极足。不出意料旁边坐着秦嫂,今天大年三十,按理说是都放假的,秦叔在周家当了十几年管家,跟周致宁亲人似的,不放心他每年除夕总是接送致宁回家了才肯回家。秦嫂又担心秦叔,雪天总是两人相伴出行,两人日子平淡如水,周致宁看在眼里也是真的美慕。

一上车秦嫂就把保温杯递了过来,低头瞅瞅,姜汁还冒着热气。“天气冷,快点喝了,驱驱寒“婶婶,我还没那么娇气呢!这才几步路啊身体越冻越结实!”“一天到晚得多注意身子,多少人就是这么几步路冻坏的?老秦出门就念叨你又没穿多少,家里有就顺便跟你带了,免得落下什么病”秦婶嗔怪着致宁。

这几十年来秦家叔叔婶婶对自己是真的没得说,当着自己孩子疼的,致宁早就在骨子里把他们当做了自己人,二人相互扶持到如今,走过的路也坎坷,自己打小一受气就跑到秦婶哪儿求安慰,早就熟稔像一家人。

致宁回的是城西的大院,还没进门就能瞅见几栋西式复合小洋楼,住着的都是群四五十岁的老大爷,再往上走还有七八十岁八九十岁的古稀杖朝耄耋之年的祖宗们,当然像霍老太这样住惯了老房子没与儿孙住一起的自然还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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